一晚上沒睡著。
我和胖子麵對麵坐在床上，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直到把眼睛熬的血紅，胖子才開口:“他娘的，逼死老子了……”
我沒有啃聲，但還是揉了揉自己通紅的雙眼，看了看身邊的這兩個小盒子，柳無涯的聲音再一次從我的腦海中傳了出來。
“這兩個是長生不老藥，你們先別興奮，在吃之前我有必要告訴你們這藥的後果。”
“藥性隨人而變，不同的人吃下去會有不同的後果，有的人吃了不痛不癢睡一覺就能變成長生不老之人，有些人要經曆洗骨換髓的痛苦才能變成長生不老之人，有些人吃下去就一睡不醒，隻留肉體不老不滅，有些人吃下去馬上灰飛煙滅，就連魂魄也不複存在，吃不吃，你們兩個想好……”
柳無涯留下這話就離開了旅行社，留下我們二人呆在了原地，王琛過來拍了拍我們的肩膀:“你們知足吧，有些人連碰一碰這些藥的資格都沒有。”
在回宿舍的路上，好死不死遇見了王琦，我多了一句嘴:“琦哥，那個……你當初吃完長生不老藥是什麼感覺？”
“問這個幹嘛？”王琦好奇的看了我們一眼，隨後表情就變得複雜起來，好似在回憶當初那欲死欲仙的感覺，半晌之後，王琦抬起了頭:“感覺啊？沒什麼感覺，就是後悔我媽把我生了下來……”
胖子將手裏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咳嗽了一聲，順勢躺在了我的床上:“哎呦我去……明明是拾了一個寶，為什麼開心不起來呢？”
我也順勢躺倒，和胖子倒成一排:“你說咱不吃吧，那就浪費了，吃吧，活下去的幾率超不過百分之十，這和一粒毒藥有什麼區別？”
“對啊，”胖子直勾勾盯著天花板:“不是我說，長生不老果然不是說來就來的，你還記得王琦說什麼嗎？有人吃了之後七竅就開始流血，最後活活變成了一個血人……”
“記得啊，不過直接死了都比王琦說的另一個要強啊，”我接著說道:“那個整整睡了七年，醒來的時候肌肉都萎縮了，你說像個傻子一樣睡七年，給誰誰能扛得住？”
“哎……”
“哎……”
房間裏的鍾表在滴答滴答的響著，我和胖子都沉默了下來，窗簾外麵已經有了亮色，陽光已經透過縫隙鑽了進來，但此時我和胖子兩人毫無神采，宛如兩具死屍。
“胖子，我記得以前問過你這個問題嗎？你不是說自己打死也不長生不老嗎？這次糾結什麼？”我隨口問了一句，企圖岔開話題。
“是啊，我以前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現在不那麼想了……”胖子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之前是這麼想的:世界再美，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長生不老之後是不錯，但是時間總會過去，你看著你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開，最後留你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世上，那有什麼意思？”
“那你現在又怎麼想開了？”我轉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