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煌……”南槿撫住了自己朋友的肩頭,麵色如雪,“你聽我說……”
蘇煌抬起眼睛,隻輕輕看了他一眼,就本能般地縮了縮肩膀,用力搖頭:“不,我不想聽了,峭笛馬上要來了,我要出去等他,我沒有時間……”
要等峭笛來,所以沒有空,不要聽,什麼話也不要聽。
搭檔不象自己那麼急性子,有時候等他來,要很有耐心才是。
退了兩步,坐在地上。屋子裏突然變得很安靜,不知是南槿停止了說話,還是耳膜已經被強製關閉。隻覺得恍恍惚惚中,周圍的光線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不停地有人影在麵前晃來晃去,就好象是有意在擋著峭笛到這裏來的路。
“你們讓開一點兒,”蘇煌抬頭說,“讓開一點兒,讓他過來。”
有冰涼的手指貼在臉頰,短暫的清醒時間裏,看到南槿發紅的眼睛,聽到他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也不想知道。
有人在前麵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地搖動,一邊搖一邊大聲地叫著:“峭笛死了!他到死都是最英勇的戰士,所以你不要這個樣子!”
蘇煌卻努力向後縮著身體,閉上眼睛甩掉剛才的聲音,安慰自己說:“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聽見……”
因為如果聽見了,峭笛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到那時,連等待,都會變成一種奢望。
蘇煌願意祈求所有能夠祈求的東西,隻要還可以等待,等待他歸來自己身邊的那一天。
“賓公子,我來照看蘇煌,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無旰關好微掩的窗戶,躬身來到南槿的身邊。
“都兩天了,他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南槿用憂慮的眼神凝視著蘇煌,“我就是知道他會這麼痛苦,所以才決定能瞞多久瞞多久。”
“終究瞞不了一輩子啊,”無旰勸道,“您也不用太擔心,等蘇將軍他們進了京,有家人安慰,可能慢慢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南槿緩緩站起身,剛拉了拉肩上的披風,就有一個仆從出現在門口道:“薛先生有急事,已經進來了。”
語音未落,薛先生果然已經邁步進來,急匆匆地道:“終於查實那條老魚的行蹤了。”
“哦?”南槿回頭看了蘇煌一眼,挪步到了隔壁的外廳,問道,“既然已經查實,越快行動越好。”
“是,被他溜了好幾次,這一回再也不能失手了。”
“人手足夠嗎?”
“人手從來就沒有夠過……”薛先生的語氣有些嘲諷,“護衛老魚賊的都是些武功超群的高手,等閑的士兵根本連追都追不上,就連穆峭笛這樣身經百戰的好手上次不也……唉……不說了,幸好他們的實力也折損的差不多了,隻希望把傷亡減到最低……”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多帶幾個人去吧,魚慶恩不是等閑之輩,越小心越好……”
“嗯。”薛先生點了點頭,剛站起身形,不由地怔了一下,“蘇煌……你怎麼……”
“帶我一起去吧。”蘇煌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站在外廳的門口,雙頰鐵青,唇角抿出堅硬的線條,“不是人手不夠嗎?我也是一個戰士,有任務的時候不派我去,我的搭檔會怎麼想?”
“可是你……”薛先生正想再說什麼,南槿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臂。“讓他去吧。蘇煌說的不錯,他……還是一個戰士。”
薛先生深深地看了蘇煌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好,既然要去,就不許出亂子!”
“您放心,”蘇煌抬起冰凍般的雙眼,“我絕對不會……連累任何一個弟兄的……”
“那我也去吧,”無旰突然插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就少一份危險。再說我很了解魚慶恩這個人,一定會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