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不禁撲哧笑了出來:「能幹麼?聽說這位南槿,是紫衣騎裏第一迷糊的人,今天跟我閑聊的那些人,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個。不過他心腸很好就是了,待人也親切,似乎很討人喜歡。」
慧儀也勉強笑了笑,道:「既然這樣,咱們也先別亂猜,慢慢細看吧。」
兩個女子之後在魚府的日子,其實過得相當平靜,並不如預想中那麼可怕。厲煒有時候回來住,有時不回來,雖然態度一向很冷淡,卻也不會苛待慧儀。對於她在府中的所有行動,更是毫不理會,從未曾禁止她去任何地方。
那個叫南槿的紫衣騎果然是如茯爺所說的住在紫藤院,所以常常會遇到。接觸得多了,便不難發現他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總讓人覺得無法對他設防似的,一雙眼睛清澈如水。厲煒看樣子有些寵愛他,卻又不是特別地寵愛,雖然常常將他帶在身邊,但有時總覺得並沒有很把他放在心上。反而是南槿的目光,時時刻刻都追隨著自己的首領,那幾乎滿溢出來的深情讓慧儀看了都忍不住為他歎息。
有了厲夫人這個身份,慧儀在魚府的來來去去十分自由,跟魚家內眷的交往也很融洽,順帶著與周峰夫人的關係也慢慢熟絡了起來,並且在閑談中略略知道了一些很令人感興趣的內幕。
在外人眼中,紫衣騎副統領周峰也是魚慶恩的心腹愛將,地位雖在厲煒之下,但手中的權柄同樣驚人。然而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厲煒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隨意差遣喝斥,稍有錯處便嚴厲處罰,絲毫不留他一點情麵,久而久之,他心中的怨氣已經連他的夫人都被影響到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慧儀刻意去籠絡周夫人,幾句同情的話一說,再表示自己也是同病相憐,時時被厲煒苛待,對方立即便忍不住傾訴起來,可見實在是壓抑已久。
打聽確實之後,慧儀覺得應該讓父親他們知曉這些事情,便以母親生病為借口,向厲煒要求回娘家探親。
次日清晨,慧儀早早就梳洗用餐,打點了歸寧的禮品,在幾名紫衣騎的護衛之下,回到了秦府。
此時她心裏連想也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從知道父親在謀劃什麼事情那天起,從決定要相助父親成事的那天起,慧儀就把過去的種種悲歡喜樂全部封存起來,命令自己無論何時都不要重新開啟。
那一年情人的父母被魚慶恩謫貶戍北,不得已一雙鴛鴦兩地離分,雖然朝思暮想,魂牽夢繞,可翹首相盼來的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
他的父母相繼病故,扶靈出城時又被胡族流軍襲擊,那座城池陷了再奪,奪了又陷,兵荒馬亂中甚至不知他是死是活。
也曾經夜夜在夢裏見到他還在身邊,也曾經日日焚香乞求他能曆劫歸來,可是現在,卻隻希望他安好,不願再次相見。
因為相見,不僅是無奈,更多的還有危險。
所以當慧儀看到那個已被埋葬在心底深處的人兒突然從大門旁的陰影處衝出來時,整個人簡直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腦中空蕩蕩一片茫然。
是茯苓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住了場麵。
當青年書生剛剛衝到慧儀麵前想叫她名字時,茯苓已經一記耳光揮了下去,雖然打的不重,卻就勢暗中點住了他的啞穴,口中同時喝斥道:「哪裏來的狂徒,竟敢對統領夫人無禮?」
護衛的紫衣騎一擁而上,而秦大人也恰好帶著家人從門內迎了出來。
已經心神紊亂的慧儀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