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遇到你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類而不是一台看著世界毀滅的機器,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為人而擔心,我甚至連死亡都不曾害怕過,卻在夢見你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時候,感到害怕,你看我的手到現在還有些抖呢……”左競伯自嘲的說著。
“第一次見到你後,我學會了什麽叫做失眠;向你求婚的時候,我懂得了什麽是緊張;和你一起生活,我感到了什麽叫做幸福;聽到你在警察局的稱述,我嚐到了什麽叫做失望;抱著你做僾,親耳聽你說道歉,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天堂,”左競伯握著紀慕嵐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下摩攃著,感受著那細膩的接觸,“現在你又讓我體驗到了什麽叫做恐懼,你給了我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曾經我以為,我這一生所追究的,就是將這個世界所有愚蠢的人類踩在腳底下,在絕對的權利高度去俯視人類才能讓我覺得生命可能會有些意義,道德、金錢、權利、正義我都不屑一顧,人類製訂出來的東西,在我來看其本身隻是比廢紙還不如的存在。不過到現在我還是這麽認為,隻是我所追究的不再是這些罷了。”左競伯的目光落在紀慕嵐那雖然還在昏迷中,卻依舊顯得那麽溫柔的笑容。
“你總是將魅力藏在平凡之中,但是就是因為你的甘於平凡才讓那些魅力更加吸引我的目光,那種魅力是我永遠都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出來的,卻也是我希望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去抓住的。”
“這輩子讓我遇上你是我一生裏最幸運的,所以我是沒法子放開你了……連一點機會……都不會有……”左競伯輕輕將泛紅的雙眼埋進了紀慕嵐的手心裏,蒙聲說著,“所以,我求你……求你這輩子也不要放開我的手……”
寂然無聲的月夜裏,在昏睡的愛人身邊,左競伯輕輕地褪下堅強的外衣,讓被恐懼嚇到的真心赤摞裸的訴說,傾聽這訴說的是清風,是明月,還有滴滴答答不斷流逝的時間……
自己在做夢嗎?
還是自己已經……變成了幽靈?
沒有感覺的漂浮在黑暗之中,紀慕嵐困難的組織著自己的邏輯思維。
自己應該不會這麽輕易的死吧,自己還沒有參加妹妹的婚禮;還沒有參加教授邀請的酒會;還沒有給父親寄煙草;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沒有給左競伯寄瑞士滑雪場上的雪水,左競伯還沒有喝下去,自己還沒有欣賞到左競伯拉肚子趕著跑廁所的樣子(─_─||)……紀慕嵐開始慢慢的回憶並且細數自己沒有完成的心願……自己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怎麽可以這麽快就死了呢。
然後,一個低沈的聲音慢慢的傳進這個黑暗的世界,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但紀慕嵐直覺的知道那就是害自己老是出洋相的家夥的聲音,隻是少了平日的自信和讓人唾棄的驕傲之後,那低沈的聲音卻輕輕撩撥著自己內心被稱為感動的情緒。
其實自己何嚐不是和那個驕傲的男人一樣,學會了撒嬌,學會了惡作劇,學會了任姓,學會了自己從來不曾學到的東西,平凡並不是魅力,自己的平凡正是因為遇上了左競伯才會在他的霸道裏展現那淡然的美麗。
自己是人,隻是比別人少了一份野心,多了份淡然,客氣的說,這是安貧樂道,甘於平凡;不客氣的說,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混吃等死,沒有生活目標的人。
以前打算著找個平凡的穩定收入不錯的工作,然後結不結婚都無所謂,五十歲後,開始環遊世界,到處去走走,直到自己走不動了,然後回到故鄉找個養老院,靠著那些漂亮的風景照片回憶自己的旅途,最後在默然和安詳中死去。
人生對於紀慕嵐而言沒有太大的魅力,直到那個驕傲的男人強硬的介入自己的生命,當左競伯大聲的在神麵前宣告著成為自己伴侶的時候,自己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