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裏兩點了嘛,大家都睡覺了。自己也該睡覺了啊,但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現在不是該在自家的床上躺著舒舒服服地打呼嚕麼?
腦袋暈暈乎乎的,腿腳也軟。藤原的身體不受意識控製地順著電線杆刺溜一下滑到了地上坐著。屁股被磕得生疼,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眼眶竟然一熱,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自己為什麼要哭啊?又不是被甩了,明明是他甩了別人啊!這種天大的好事哭什麼?應該笑才對啊?
於是藤原又這樣傻乎乎地嗬嗬笑了,笑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哭。就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視野裏貌似出現了一個穿著警衛衣服的人。是警察嗎?哦,不是。因為那個人隻推了推他,又說了幾句什麼話後,見自己沒反應就走開了。警察的話大概會把自己抓起來吧?不是警察真是太好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穿著警衛衣服的人又來了,這時候他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哦,原來不是不抓自己,是去叫同伴了啊。兩個人一左一右扶著他的臂膀把他從地上弄起來,右邊那人貌似比較矮,身材也挺瘦弱。切,現在的警察搞什麼啊?這種竹竿似的人都能當警察,難怪日本的治安這麼不可救藥。
被二人半拖半拉地扶到了電梯裏,然後又進了一個房間。身體被丟在了柔軟的沙發上,那兩個人交談了幾句之後,警衛就離開了。又被警察抓了啊,看來明天還得找黑川來把自己贖回去。不對,自己可是有前科的呢(被抓過一次),這回說不定就直接遣送回國了吧?
要是就這樣遣送回國的話,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琴箏了。可是這又怎麼樣呢?自己已經打算再也不見他了不是嗎?
一片混亂中,有冰涼的東西貼到了臉上。那個柔軟而冰涼的東西在臉和脖子上遊移,離開後,聽見一片水聲,然後又貼了上來。之後是手和胸口,也被冰涼涼的東西擦得好舒服。反複多次之後,藤原才知道那是沾了冷水的毛巾。
對了,自己躺著的這個東西應該是沙發,現在還有人用毛巾在給自己擦臉,怎麼想也不像是拘留所啊?
努力地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好一會兒,藤原才發覺這個燈怎麼有點眼熟。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藤原才覺得眼前的世界變得真實起來。
“小箏……”
“喲,還認得人呐。”
琴箏的聲音中透著不快。藤原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他生氣了,隻是無辜地伸出手,想去抓他。結果抓來抓去都隻抓到空氣,明明小箏站在那裏沒動啊,居然抓不到,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對了,之前不是也老做夢來著麼,看來自己是又做夢了吧。原本應該被警察抓起來了的自己,怎麼可能會在琴箏家裏?做夢啦做夢啦!
不過,在這麼倒黴的時候還能夢到琴箏,看來自己還真是陷得不淺啊。
“你跟人打架了?”
纖長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戳著臉上的青紫,刺痛從皮膚上傳來,卻依然沒有讓大醉中的藤原清醒多少。他胡亂地抓住那保戳著自己臉的手,這次倒是被他抓了個實在,於是便把那隻手抱在胸口,嘿嘿傻笑起來。
“抓到你咯~”
“白癡。”
被罵了也無所謂,藤原傻笑著把那隻手放到臉邊蹭來蹭去,聽到對方說“痛死啦!你幾天沒刮胡子了!”也不放手。
滿足地蹭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聽到問“怎麼了?”的時候,心裏的酸楚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流了出來。
“嗚嗚……你不理我……”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
“我失蹤了你也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