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想很想和這人在一起,如同孩童時期,他是鬼,他是人,他教著自己讀書寫字,自己好奇好玩的追問曆史種種,在三月時節看院落中的花開燦爛,夏雨彌漫時靠在窗邊,靜靜看著窗外的迷蒙世界,秋夜時分,他坐在屋頂,自己趴在窗邊,仰頭笑嘻嘻的與他逗趣看天空滿月……,那是段最簡單的年月,也是他心裏最為向往的快樂時光……
與這人,哪怕是什麼都不說,隻是這樣依偎著,心頭也早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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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坤寧宮中,乾隆大步而來,見那拉端坐沉思著什麼,便抬手輕揮,示意四周跪地迎接的都下去,然後,便上前,凝視著那拉,勾起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彎腰,輕輕的吻住,在那拉猛的睜大眼睛回過神時,又猛然加深了這個吻。
直至那拉有些惱羞的輕捶乾隆的背部時,才放開,意猶未盡似的舔了舔嘴唇,“景嫻剛剛在想什麼?”
那拉別過臉,臉色依然微紅,心頭卻還是惱羞著,有些不明白,雖說自從上次祭天事件後,不再故意冷淡,但她的態度,也沒有怎麼熱絡,還是和往日那般,怎麼……皇上卻是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熱情呢?
“皇上……今天,慈寧宮的桂嬤嬤被打了。”那拉低聲說著,在乾隆將她緊緊攬抱住時,心頭有些不自在,但在微微僵硬後,也慢慢的放鬆著自己,低聲將今日發生的事情慢慢的說來。
沒有任何添油加醋,隻是平實的敘說著。
乾隆皺眉聽著,聽罷,冷哼一聲,“永琪也真是鬼迷心竅了!”
那拉沉默,沒有應答。
乾隆也摸著下巴,思索著,半晌,才淡淡道,“這事,你也別管,待過些時日,皇額娘回來了,你和皇額娘看看這次的秀女如何?留下幾個,待明年三月就給永瑢永璂他們把婚事辦了吧。”
那拉一愣,給永璂辦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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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北京某個巷子裏。
停放著的馬車似乎早就融入了黑夜般。
“玄燁……你不是說你沒空嗎?”顧寶兒將頭埋在永璂的肩窩裏,低聲問著。
“聽說永瑢今天找你了,我便來看看。”永璂一手緩緩撫拍著顧寶兒的背脊,一邊低聲說著。
顧寶兒一愣,隨即沉默,永瑢找他,玄燁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玄燁知道永瑢找他說什麼嗎?
那玄燁心中……又是怎麼想的?
“永瑢跟你說的事情,你別理會。”永璂抬起顧寶兒的臉,盯著顧寶兒消瘦的臉,心裏很疼,低語著,“再等些日子,小寶,很快就會好了。”
顧寶兒沉默著,隻是手指緊緊的揪住永璂的衣服,慢慢的又將自己偎依入溫暖的懷裏。
心頭卻是有些發冷。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成親了?宮裏指婚的消息你一定比誰都先知道的吧?
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要瞞著我?
你知道永瑢來找我,你知道永瑢跟我說了什麼對吧?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說清楚?
叫我等?
等你被指婚,等你開府成婚嗎?!
顧寶兒心頭一個問號一個問號的問著,但麵上,卻是沉默著,安靜的沉默著。
永璂察覺顧寶兒詭異的沉默,張了張嘴,卻又閉上,隻是更緊的攬抱住。
低語著,“小寶,信我!”
顧寶兒緊緊的拽著永璂的衣服突然鬆開了。
信我?
顧寶兒身子止不住的發顫,但眼前視線卻是已經模糊。
無條件的相信一個人,並為之不顧一切,這是一種賭博!
拿出自己的一切賭上一局!
他顧寶兒有這樣的膽量和勇氣嗎?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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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顧府時,夜已經深沉。
沒有走正門。顧寶兒安靜的敲開了偏門。
守門的下人一見顧寶兒和顧寶兒身後的永璂,便恭敬無聲的行禮,隨後就快速退下。
顧寶兒呆了呆,轉頭看向永璂,皺眉,“玄燁,他是你的人?”
永璂站在顧寶兒身後,淡淡的嗯了一聲,抬手輕輕的摟住顧寶兒腰,湊近,低語著,“你知道,你的身邊還有我的人保護著。”
顧寶兒想起那日祭天,突然出現將他拉到店鋪的人。
怔了怔,隨即有些不悅的皺眉,那似乎不止是保護吧?
轉頭,盯著淡淡笑著的永璂,嚴肅的說道“玄燁,我不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