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這樣幹嗎?一個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在洋河縣舉足輕重的領導,一個縣黨委的副書記,按照組織原則和相關的法律程序,自己在沒有上級部門的授權下,一但對他展開了調查,那就是違法。
自己就是一個搞法律的人,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自己是不能不知道的。
他猶豫起來了,華子建沒有催他,華子建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喝起茶來,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勉強郭局長做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判斷和選擇,自己隻能等待,也許還可能是失望。
但這樣的等待沒有多長時間,郭局長站了起來說:“我現在去郵局”。
華子建欣慰,也有點感動,多好的同誌啊,他也站了起來,走到了郭局長的身邊,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華子建親自為郭局長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他們再一次的握了一下手,兩人都沒說什麼,連告別的話都沒說。
也或者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機會說告別的話了,因為哈縣長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向他們走來。
華子建先看到了哈縣長,他就熱情的招呼說:“哈縣長,今天不忙啊?”
哈縣長笑笑,看了一眼郭局長說:“怎麼兩人又一起研究案情了?”
華子建很坦然的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暗叫一聲糟糕。因為在哈縣長隨口的一句招呼中,自己在點頭,但郭局長卻在搖頭,這不由的華子建心裏一陣發緊,他忙說:“也算不上研究,就是我最近在白龍鄉,想了解一下案情的進度。”
哈縣長嗬嗬的笑著說:“你個小華啊,一天盡是想著工作,我想問下周末你回市裏嗎,給一個朋友帶點東西。”
華子建說:“不一定的,你帶什麼東西?”
哈縣長就說:“不一定啊,那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然後哈縣長就轉身離開了,郭局長也看了一眼華子建,趕忙走了。看著這兩人離開的背影,華子建的心還在繼續的下沉,事情不是表麵的這樣簡單,哈縣長本來應該是找自己有事情的,他絕不是讓自己帶東西,那隻是他隨機應變的一個臨時的借口,他為什麼要搪塞自己,顯然,他從自己和郭局長在那一瞬間截然相反的表現中生出了疑慮,對於一個善於察言觀色,思慮慎密的哈縣長來說,一點點的懷疑,都會讓他認真分析的。
華子建想的一點都不錯,哈縣長回到了辦公室,關上門,擰住那稀疏的眉毛,臉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一種狼性的嗅覺,讓他對剛才華子建和郭局長截然不同的反應起了疑心,他們為什麼會驚慌?
為什麼明明在研究案情,但自己問起來的時候,郭局長又要去否認,華子建後來對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輕描淡寫的解釋是不是有點多餘,是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這種種的跡象彙聚在一起就讓人不得不心存疑慮了。
他們兩人背著自己想幹什麼?難道自己和範曉斌的一些問題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嗎?但自己自認沒有什麼破綻讓他們看出啊,也難說,這個郭局長自己到是很了解,不過華子建就不好把握了,他超越常人的精明和狡詐,讓人本來就防不勝防,在他對這個案件參與的每一天裏,自己杜是提心吊膽,總感到危機重重。
怎麼辦?怎麼辦?
哈縣長被難住了,他既自信的認為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又老是擔心華子建會查出什麼,在矛盾中哈縣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這個壓力是華子建帶來的,想一想,在沒有華子建來到洋河縣的那些日子裏,自己過的多麼悠閑快樂,無拘無束,有了華子建,自己接二連三的損失人馬,還一次次的在華書記麵前表現了自己的無能。
現在對自己來說,已經到了重大的關頭,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黑暗重重。
看起來已經沒有第二種選擇了,在他華子建還沒完全掌握主動的時候,擊垮他,趕走他,不為別人,就為自己,該出手了。
哈縣長下定了決心,他站起來,來回的疾走幾步後,決定先到華書記那裏去探個口風,從表麵的判斷上,華子建和華悅蓮好像已經結束了,但有的事情局外人看起來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看不透的,還是落實一下為好。
哈縣長叫來了秘書,對他說:“你馬上幫我買2斤好茶去,另外通知司機,讓他加好油,我一會要用車。”
秘書也有點意外,今天還有一個會議的安排,但哈縣長叫加油,那肯定就是出長途了,他小心的問了一句:“供電局那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