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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桶清水,娘口渴時不用再喝汙水,煮出的粥是白色。燕歸寧將另一隻木桶打滿水,費力的挑起兩桶沉重的水,一晃三搖的走到家裏。

見他久久不回來的燕湯氏從床上下來,扶著泥巴牆邊喘氣邊咳嗽的走到門口,恰好被燕歸寧看到,他趕緊放下扁擔,跑到母親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隻是從床上走到門口再走回來虛弱的燕湯氏已經體力不支。

燕歸寧拿木碗舀起一碗清水給母親解渴,燕湯氏一看清水,怒道:"你是不是又拿錢買水了?"

"不是。"

這次燕歸寧沒有撲通跪下認錯,把在荒井邊遇到的奇事講了一遍,燕湯氏摸摸兒子的頭,不無傷心的說:"娘知道你孝順盼望娘的病早些好,可是你爹死得早,租來的幾畝田沒人耕種被地主收去了,如果不是你每天起早摸黑的上山砍柴背到鎮上賣幾個錢,或許娘已經和你爹團聚了,也不會拖累你了。"將兒子蓬鬆的頭發稍微扒整齊,抹去臉上的灰,燕湯氏鼻子一酸抹去眼淚,強顏歡笑,"娘這幾年過的渾渾噩噩,既沒給你洗過一件衣服,也沒給你做過一頓飯,瞧瞧我家白白胖胖的歸寧怎麼變得又黑又瘦的?娘真得是對不起!"

"沒事。"燕歸寧無所謂的笑下,把水遞到母親的嘴邊,"娘先喝水。"

燕湯氏根本不信兒子所說的奇怪的小娃娃在木桶裏洗個澡把水變清的故事,在她眼裏,這碗清水是兒子用血汗錢掙來,不浪費一滴才不會辜負兒子。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流裏流氣的叫罵:"臭小子滾出來!"

聽這聲音像是地主家的管家,燕湯氏擔心的看著兒子衝出門外。

燕歸寧恭恭敬敬地稱呼道:"管家。"

管家領著一幫子家丁擠在這不大的小院子裏,手指放在院中的一桶清水,凶神惡煞的問:"你這臭小子平日裏看起來還挺老實的,原來都是假的!快說你是怎麼偷到我們老爺家的水!"

燕歸寧將汙水如何變成清水的奇事原原本本的道出,眾人哄堂大笑。

"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怪事,就算有怎麼這麼碰巧讓你這窮小子撞上了!"長得尖臉猴腮的管家從鼠目冒出譏笑,指著那桶清水,命令家丁,"把水給我倒了!再用這窮小子家值錢抵押水錢,看他以後還不敢偷水!"

燕歸寧用身體抱住水桶,膀大腰圓的家丁一哄而上,連人帶桶一起拖起扯開,水撒在柵欄上,管家舉起木桶摔裂。燕湯氏聽到兒子的叫吼爬下床,感覺身體比過去輕鬆許多,走上幾步既不氣喘如牛,也不咳嗽連連,她放開牆試著獨自走上幾步,腿腳居然比沒生病前還要靈便。

她急忙走出茅草屋,隻見兒子頭破血流躺在柵欄下不省人世,身下正壓著那片潮濕的泥土。

第 4 章

迷迷茫茫的,周圍有霧飄動,行雲流水般從眼前掠過,那霧似乎凝結成雲,一望無際,青黛色的山巒起伏不定,婉轉延續,秀美無邊,鳥鶴從雲霧中穿過,悠長的鳴聲在靜寂的山澗清脆悅耳。

這是哪裏?f

難道他死了?魂飛到傳說中的仙境?不然怎會見到這麼寧靜美妙的景色?

燕歸寧自嘲的笑笑,或許他真的死了,被地主家的家丁毆打死在柵欄下,眼睜睜看著那桶清澈的水撲灑在柵欄上,一滴一滴漸在泥地上,有血淌到眼裏,他昏迷前聽到娘傷心的叫喚。

娘身弱多病,早年守寡,再失去他就無人照顧她,必須得回去。

燕歸寧轉身要走,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一身從未見過的白衣飄逸出塵,衣袂呼呼抖動,這......不是他,而是他不認識的男人。男人背手立在雲上,目光幽遠的望著看不到盡頭的雲霧,嫋嫋的霧氣含著清新的草木香氣,使人身心俱爽,不由的深吸幾口。

"風起雲揚,心為意動,風為形雲為身,訣!"修長的十指絞纏,優雅的掐起手決,頓時狂風平地而起在他身邊旋起,絞碎雲霧,大片大片的飛散,化為淡淡的霧氣被狂風吸納,形成實體,一條龐大的龍攸地破體而出,飛入雲霄,發出陣陣吟鳴。

男人一躍,落在碩大的龍頭,雲龍一聲長鳴,遊走在人間仙境裏。

白色的霧氣裏夾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黑霧,一絲一縷,像蠶吐絲,吸納天地的精華,一雙燈籠大的綠眼時刻警惕的觀望四周,一有風吹草動隨時躲入潭裏。

即使此地靈氣充足,足以掩住妖氣,但幾乎淡不可聞的血腥氣息令男人厭惡的皺起眉頭,這是人的血。再往前走去,地上遍布不知多少年月的白骨,空洞的眼眶透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冷颼颼的陰風從四麵八方刮來,一道道鬼哭狼嚎的黑影直撲男人。男人眼皮不動,陰風刮起耳畔的發絲,奇異的水氣自他腳底升起,抬起右手,指上有水珠,彈起水珠,清澈的水珠流動,無聲無息的射出,一滴分化為兩滴,兩滴分化為四滴......無數的小水珠朝四周擴散,正中每一道黑影,化開因慘死而怨氣不散變為怨鬼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