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的錯!那時怎麼就把這個可憐的孩子拋在了腦後呢?是,詹姆和莉莉死亡讓他悲痛之餘隻念著懺悔自懲,卻忘記了他們到底為什麼犧牲!這孩子要是有一個疼愛他的教父與他共同生活,怎麼會有這麼多悲慘的遭遇?

不過,放心,哈利!這回教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以劫盜者之名發誓,教父一定給你一個溫暖的家,讓你過得像一個真正的王子!

當他終於站在女貞路四號的花園外時,已是掌燈時分,小區裏行人不多,半開的窗子裏飄出晚餐的香氣。他把幾隻奇怪的貓嚇回了德斯禮家對麵的花園,心裏的警惕升了幾分:魔法生物?為什麼麻瓜的小區裏會有這種東西?不妙,看來小哈利生活的環境絕對說不上安全!事不宜遲,趕緊轉移!

帶走自家教子的決心又堅定了幾分,西裏斯輕輕一個縱身越過籬笆進了院子,踏爛了一叢牽牛花,又毫不經意地一路踩著月季和鬱金香穿過草坪走近房子,用後腿站起來,把兩隻前爪搭上了客廳的窗台,打量起德斯禮家晚餐的情景。

不看則已,這一看,可就把西裏斯氣了個倒仰:

那個瘦瘦的長脖子女人他是認識的,佩妮,莉莉那個很討人厭的姐姐。旁邊那一大一小兩隻肥豬,不用想也知道是德斯禮父子。可是,為什麼這一家都心安裏得地坐在桌邊看著電視吃得一臉坦然,卻獨獨讓那最瘦最小的綠眼男孩係著圍裙、端著與他個頭不符的大盤餡餅或大盆沙拉跑裏跑外?

而且更不可饒恕的是,他就沒有看到自家寶貝教子安生地坐穩吃上過三口飯!剛盛了一勺土豆泥,胖男孩就用叉子敲著碗邊瞪著他不知在喊些什麼,而瘦小的男孩則一臉不情願地起身端過他的湯碗又走進廚房。剛回來把胖男孩的碗放下,肥男人又把自己的碗也塞進了他的手裏。等他輪流給兩人盛好湯之後,桌上的食物已經被一掃而光,於是小家夥的晚餐就隻剩下盤子裏的一隻餡餅和不足半小碗的沙拉。

西裏斯磨著牙:很好,很好,佩妮,還有那兩頭豬!你敢把我家寶貝教子當成家養小精靈?豈有此理?告訴你!詹姆?波特的兒子,比你們一家三口加在一起,還要金貴一百倍!

一向衝動的布萊克大公子憤怒起來當然談不上什麼理智,砰地一聲撞開了大門就是一陣狂吠,直撲向桌邊的兩頭肥豬。達力尖叫一聲躥開了,嚇得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弗農姨父呆了幾秒,也挪動起笨重的身體壯著膽子站了起來迎麵走去,試圖把大黑狗轟出門,卻被撲倒在地一陣抓撓撕咬,一時間哀叫得仿佛下一秒鍾就會變成一團爛肉。

佩妮初時也發出了一聲分貝不亞於納西莎的淒厲慘叫,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在兒子和丈夫之間來回看了幾眼,最終一把拖起了表情癡傻、行動不能的兒子塞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裏,又跌跌絆絆地跑向了電話,緊張地哆嗦著手指,連著撥了幾次號才成功接通了警局。

等到她鼓足勇氣,顫唞著拎著一壺滾燙的開水和一把剪刀打算與那隻恐怖的黑狗拚命一戰時,卻發現樓下已經安靜下來,隻有一隻倒在一堆破爛的家具裏翻著白眼的丈夫,黑狗和哈利都不見了。

“弗農……弗農,哦,親愛的,你有沒有事?”佩妮趕緊放下了水壺和剪刀撲向了自己的丈夫上下好一頓檢察:還好,雖然被狗爪子抓出了不少血綹,肥碩的胳膊上印了一圈不淺的小血窟窿,居然沒有什麼破相啊骨折啊掉塊肉或是缺胳膊少腿之類的情況發生。她的嘴唇哆嗦著,這已經比他預想得好了不少。她哆嗦著嘴唇親吻著那張晶亮的掛滿了油汗的臉孔:“感謝上帝……那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