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還是李盼的衣服,帶著淡淡的洗衣劑的香味,也許還有主人的味道。

再回來的時候李盼站在那兒手裏拿了一個漢堡正不亦樂乎地吃著,說這些人真沒勁宜家都隨便坐的,單青走過去把本子扔給他,出乎意料的用手指擦了擦他的嘴角,看了眼粘在手上的麵包渣,眼神閃過一絲異常。李盼看了他一眼,玩味地一笑:“你的手太涼了,我怕冷。”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

喝著熱咖啡,李盼靠在一邊的牆上:“不會吧,這麼快你把這些都選好了?”他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單青,不大點兒的孩子,業務這麼強,不會是托兒吧?

在他的臉上找不出什麼可疑,李盼跟著他去和營業員交涉。營業員看見他們好像長工見了周扒皮,跟誰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挑著眼睛:“你們這些年輕人可真能耐,東西選得好價錢壓得低,都像你們這樣我們就喝西北風去了。”

“別說了。”單青打斷了中年女人的抱怨,看了一眼李盼。李盼看了看他選的東西,的確有水平,就和工作人員商量了運送問題,又打電話給裝修工人讓他們提前準備好,這樣算來比市場價便宜了一些,省下不少錢。

“不錯,剛才幹得挺漂亮,說吧想吃什麼?”兩個人走出建材城,李盼拿出錢包晃晃,“你省的錢,我就給你花。”偷偷瞟了單青一眼,看他沒表情,李盼拉著他的袖子走到個避風的角落,神神秘秘地說:“猜我帶了什麼?”

單青看李盼眼角都笑出小紋兒了,不知道他又搞什麼鬼。隻見李盼從棉衣內兜裏慢慢掏出一個東西,紅色的長方盒子,正是昨晚那盒煙。從裏麵彈出一根,李盼抬抬下巴,“夠意思吧。”說完自己先點了一支抽起來,想來搬到劉一那裏他好像也很久沒聞到煙味了,還挺想的。單青卻一動沒動,盯著煙看了一會兒也沒伸手去拿,轉身也靠在牆上,腳底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

李盼彈了彈煙灰,“怎麼你真戒啊?劉一可說你見了煙不要命。”

“我答應他了。”單青說話向來從簡,直來直去不帶拐彎兒。

“這麼聽他的話啊?”李盼逗著他,故意衝他臉上吐了個煙圈想挑起他的煙癮。

單青還真衝著煙圈吸了口氣,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對。”

這給李盼笑死了,笑得幾乎岔氣兒,蹲下來望著馬路不知道說什麼好,又是那件白棉服,讓他看起來像隻剛充了氣的小氣球。過了一會兒見單青沒什麼反應,就起來問他到底吃什麼,跟機器人似的也不知道餓。

單青想了想,說漢堡吧。

真是誰的兵跟誰走,李盼拍了下他肩膀,說你真知道給我省錢。

於是在臘月寒天小風刺骨的氣候,守著大馬路看著人來車往,兩個人坐在石台上啃著漢堡包喝著熱奶茶,李盼又給自己也買了一個,他的食欲總是在他能控製的範圍之外。

“說吧,你從哪兒來的?外邊流浪的應該不知道一塊地磚的最低價。”李盼問得隨意,可問題一針見血。

單青跟沒聽見似的,叼著吸管在杯子裏吹泡泡,眼睛被垂下的頭發遮住什麼也看不到,兩條長腿伸著在那兒晃悠。

李盼覺得他是不想回答,裝聾作啞是最沒水平的掩飾,可不明不白的人總讓他沒安全感,“別以為你有點兒本事就想混過去,說不清身份沒什麼關係的人我一概不管,所以你一會兒吃完了,咱們就誰也不認識誰。”

本想著這人可能還沒什麼反應,刺激他一下,可單青突然轉過了頭,在李盼還思考的一瞬間一隻手把他直接摟了過來,冰涼的唇吻住了李盼因為驚訝微微張開的嘴巴,動作很快卻不粗魯,隻咬住唇瓣反複親吻,軟軟的溼潤感覺,在這大街上也化作一絲的涼意。

李盼推了他一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說你吃飽了撐的吧。

單青點點頭,“這樣算有關係了吧。”一句話說得雲淡風輕,不帶一點□。

李盼沒說話,怕要萬一說“不”,單青再來點別的什麼,劉一就該瘋了。

“阿嚏!……阿嚏……”劉一揉揉鼻子,一上午好好的,突然感冒病毒興風作浪。

小律挺關心他的,給他扔了一盒康泰克,說你天天穿的跟北極熊一樣,怎麼還感冒呀。

“我估計是犯小人。”老羅掐指一算,眉頭微皺,“劉一你要多加小心,切莫大意。”

“有那麼邪乎嗎?”劉一哼了一下鼻子,想起來給李盼打個電話,也提醒他要注意多穿點近來寒流肆虐。

“我這兒開工了,你就安心的給我想著慰問好那幾個工商官僚資本家吧,下班有空過來看看,怎麼著你也算是擁有幾把椅子的小股東了。”

“什麼叫小股東,老板都是我的!”劉一其實現在就想過去視察視察,那可是他的老本兒啊,“對了,單青沒給你搗亂吧?”

“什麼叫搗亂啊?隻要有兩隻手的,我都安排去幹活了,最近有點冷你外麵溜達的時候注意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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