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吃飯了。”他把一個保溫飯煲放到我的辦公桌上,“你一定又打算隻吃麵包。”
我搖搖頭:“你的年薪是我們公司一半的人加起來的總和,他居然派你來送飯,真是不注意人力資源成本的控製。”
“他其實很想自己來的,不過不敢。好象昨夜惹你生氣啦?”鍾未倫跳上桌麵坐著,渾然不在意自己超級金領該有的氣質。
我打開飯煲的蓋子,開始吃起來。花時間和精力去拒絕鍾未倫送過來的飯不僅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真是一個超級助理,老板吩咐的事從來沒有辦不成過。
吃完飯,鍾未倫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我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認命的把手臂伸了出來。
量完血壓,測過體溫後,超級助理對我的合作態度表示了讚賞:“非非,看來你最近都有按時吃藥,情況很穩定。”
我冷笑。沒辦法不按時吃,我的助理小鄧是拿雙份薪水的,其中一份由姓尹的付。
“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什麼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不用了,晚上約了朋友喝酒。”
鍾未倫皺起了眉頭:“非非,你不能喝酒。”
“你這樣說隻是因為你老板認為我不能喝,實際上我能。我能喝酒、跑步、打球、爬山。如果有一天我的心髒驟停,也是因為它到了該停的時候,而不是因為做了被禁止的運動。”
“非非,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謝謝你提醒,我會的。”我丟了一片口香糖進嘴裏,重新埋首於電腦中。
鍾未倫不再說教,變出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後悄然離去。
晚上趕到“風暴”酒吧時已經有點晚,參加聚會的其他同事都到齊了。阿豐跳起來塞過一杯啤酒:“非非,你要罰酒,喝!”
我笑了笑搖頭:“不,我不能喝酒。”
助理小鄧立即登場:“練經理真的不能喝,他對酒精過敏。”
忍不住失笑。過敏?一聽就知道是某人教的。
“又加了一整天的班吧?”會計部的陳冬在我身邊坐下,“這次這個案子挺難弄的?”
我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啜飲了一口。這種場合,不談工作是我一貫的作風。
秘書室和公關部的小姐們也擠了過來,圓臉圓眼睛的袁小姐滿麵興奮地問:“練經理,聽說這次定標會上,你們居然見到了繪悅集團的尹總裁?”
“見到了。”我點點頭。
姑娘們發出激動地驚呼聲,有人啪啪啪的拍自己的胸口,有人用力把雙手交握在胸`前,袁小姐控製不住情緒,幾乎趴到了我的腿上。
“快說說,他真人看起來也那麼帥嗎?很酷吧?開口說話了嗎?聲音好聽嗎?有跟他握過手嗎?”好幾隻粉手從四麵八方伸出來抓住我搖晃著,嘰嘰喳喳地鬧。
“帥、酷、聲音好聽、那天沒握手。”我簡短地回答,拿了一根薯條哢哢咬成幾段。
“你怎麼這樣?”魏小姐嬌嗔地捶著我的肩膀,“幹嘛不肯多說一點給我們聽?人家跟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沒必要妒忌他的嘛。”
她真是一言中的。沒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看尹繪那樣的人,的確象在看另一個世界。
“有錢人又怎麼樣?有錢人的煩惱比我們還多。”已有幾分酒意的阿豐晃著盛滿紅色液體的酒杯,眯著眼睛插話,“等你們有機會嫁入豪門就知道啦,勾心鬥角六親不認,說不定那天被綁架,家裏人寧可你被撕票也不願出錢贖,以為有什麼好日子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