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才下馬,就有人急慌慌的來找他,跟他說了食齋裏的事,讓他趕緊想辦法。
“賀公子若是任由那些人胡鬧,隻怕請願書要重改啦。”說話的,是跟顧旭最好的音律先生陸無期。
賀銘對這位年輕的才俊先生很是尊敬,難得見他露出這樣的焦急神色,賀銘倍感疑惑。
他上前行禮,詢問其詳細的事宜後,這才安慰陸無期:“先生且放寬心,那事不會有什麼影響。你莫忘了,皇上才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那些跳梁小醜現在跳得越歡,將來他們受的罪也就越重。就算請願書改了,顧家的事也隻能是學生說了算。學生有皇上的親筆書信為證。”
得知賀銘手中有皇帝親筆書信,陸無期這才微微放心。不過他對那個尚且稚嫩的皇帝的能力頗為懷疑。
“皇上現如今隻怕自己就一身騷,還能顧得來顧家的事麼?”陸無期悶悶的問道。
說來,他對那個剛剛登上高位的年輕帝王印象很是不錯,兩人曾攜手遊過滇山。
若是可以,他希望那個小皇帝能掌控全局,將當初跟他說過的話全實現。
賀銘看著眼鼻像是跟新皇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陸無期,微微歎息道:“先皇當初太過信任鄭氏跟相爺,皇上若想馬上專權隻怕有些困難。不過學潮改革是皇上登基後燒的第一把火,不管怎麼樣都要成功。先生隻管放心便是。”
陸無期也明白這些道理,隻不過是擔心那些手抱大權的人被逼急了豁出去,反而傷了新帝的元氣罷了。
“顧家的事,皇上是怎麼說的?難道就任由他們被寧氏那些人作賤?聽說顧姑娘還受了傷,不知她今後該怎麼辦才好?”陸無期不自覺就說到了顧西。
賀銘意味莫名的瞟了陸無期一眼,狀似無意問:“先生這麼關心顧西,莫非是屬意於她?”
被賀銘這麼一問,陸無期既不否認,也不解釋,轉而說:“陸姑娘爛漫純真,性子直且善良,雖做事衝動卻隻針對該懟之人。那樣的姑娘,很值得交往。”
陸無期的話,深得賀銘的讚同。隻不過他總覺得胸口有些怪異,就好似是自己很稀罕的東西被人覬覦,又沒資格占為己有時的那種感受。
陸無期不同於寧祁,賀銘一時半會還真是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他支支吾吾半響,這才笑道:“小西西那丫頭確實夠傻,很是癲狂。不過她都是很正直的一人兒,義氣得很,幾可稱兄道弟。”
陸無期微微笑著,並不深入展開這個話題,問起顧西在獄中的情況來。
“顧家的人隨後就能回來了,學生擔心書院有人會作亂,才先行了一步。陸先生,不知書院這兩天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賀銘總覺得這兩天太過於平靜,一點都不符合那些人的作風。
想當初,新學製度改革的口風才剛剛漏出去,書院裏的那些人蹦躂得可歡了。顧家那一片即將收獲的柚子林,一夜之間就全成了廢果。
原先顧家所在的那處田園風大院,不僅被人以糞潑門,還有人將被分屍的動物屍體砸進院內,甚至將塗了動物血液的布偶掛在顧家院周圍的樹上或是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