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怎麼陛下的紅氈披風換了?原來卻在將軍身上……”
衛青登時紅了臉,“春公公……”
春陀攔了他的話,“再說點兒什麼吧……”
“……”衛青不好意思的緘了口,架不住春公公一直盯著等他開口,“說……說,陛下要……吃好、穿暖……不必掛念……”
春陀真笑出聲兒來。
“將軍,莊助大人到了!”
“呃”,衛青幸而脫開身,“春公公……”
“衛侍中軍務在身,奴卑就先回去了。”
“我派人送公公。”衛青命軍士送春陀回宮。
……
“陛下怎麼還沒歇啊?”春陀從軍中回來,看見劉徹仍在燈下看竹簡。
劉徹抬眼看著他,“都給他了?”
“是,奴卑都給他了。”
“他說些什麼?”
“他說‘不辱使命’。”
“就這些?”劉徹垂了眼皮,繼續看。
“還說讓陛下‘吃好’、‘穿暖’,不要掛念。”
劉徹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提,“他看錦囊了嗎?”
“奴卑照陛下的吩咐叫他路上看。”
劉徹心中一股暖流,那個實心眼兒的還真跟朕想的一樣呢……
“春陀,朕要去看衛夫人。”
……
天亮得遲,一行人馬迎著風雪出征,行走數裏風雪漸漸停了,一輪皎月脫開雲彩,地上厚厚的積雪映著銀白的月光,路途照得通明。衛青忽然想起三年前劉徹大婚那夜,他引著平陽公主的車騎,帶月出宮門的情景。雖然那是中秋,可這月色倒有幾分相近。他想起了那個鯉魚錦囊,便從懷中取出來,借著月光抽出裏麵的東西——是一塊潔白的絲絹。絹上寫著字呢。衛青從沒讀過用絲絹寫的東西呢,他好奇的忘了避諱,就映著月光貼近了看。
哦?隻有六個字,“加——餐——食——,長——相——憶——”衛青喉嚨裏一陣哽咽,忙收起來,掖回貼身鎧甲內。
派個孩子作副使,這大漢朝還真是娃娃要當家呢,嗬!小小年紀就有相好兒的了?“將軍好風月啊,相好的是何方佳麗?” 莊助有些不屑的掃著衛青。
衛青不好意思的忙搖搖頭。
“哼!”莊助冷笑一聲,“魚箋尺素,片言以托終身,將軍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小娃娃的些許風月還想瞞人不成。
衛青聽他一味說是與女人有私情,申辯無益,也就不說。
……
會稽的物候在隆冬之際隻是濕寒,而樹木仍未落葉子。
會稽太守府邸內已經劍拔弩張了。
“有漢六十年,依尊黃老,我會稽地處南陲,還從未接過調兵的任務,沒有虎符,恕不發兵!給我拿下這些亂臣賊子!”郡司馬手起劍落衝著莊助就刺去。
衛青迅捷的跳起來,撤出天子劍架住郡司馬的劍。
羽林軍一看衛青出手,便各個仗劍,和會稽太守府的兵丁打在一處。
“娃娃,陛下就派一個臭讀書的和你這麼個沒斷奶的小子,還妄想調得動我這會稽郡的兵馬!!”
衛青感到那魁梧身軀的強碩臂膀用盡蠻力壓在他的劍上,豈可與他爭峰強力,“陛下節杖密旨,莊大人已經給司馬看過,不尊上諭,反傷欽差特使,郡司馬你擔得起嗎?!”
“比你擔得起些!!”郡司馬欺他年紀尚小,又用些力氣。
衛青虛鬆力道滑脫,天子劍摩攃出一道火星,郡司馬一個踉蹌,“好小子!!”郡司馬紅了眼睛,奔著衛青劈砍下來。
他劍法奇快,力道剛猛,衛青不敢怠慢,凝神閃躲,時時隔擋他的劍,卻並不出手。
郡司馬一時砍不死他,額頭冒汗,“豎子!!何不出手?!”
衛青邊閃邊正色道,“天子劍當禦外虜!司馬三思,我不願它未臨戰陣就先濺上自己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