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聰明人,此刻正看他何以自處了……怕是這根線……陵兒,沒用了……不信陵兒自己回長安再看看……”
劉陵有些神色緊張的看著她的父王。
“你剛才說的那些儒生,哼!劉徹可不是高皇帝、文皇帝、景皇帝,一心要什麼策士謀臣輔佐的,他不過取而為用而已。劉徹是個自矝攻伐的輕狂人,他的眼裏真能看得上誰?!哪裏真心容得誰在他的棋盤上隨意落子……”劉安盯著一盤殘局,額角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誰為他謀得最多,將來誰的下場最是自食其果……”
“那依父王所言,眼下……劉徹豈不成了孤家寡人了?!而父王如春申、孟嚐,我淮南民殷國富,人才倚之。正是父王大有為的良機啊……”
“哼,這自矝攻伐的人有時更可怕呢……況劉徹不是楚霸王的自矝攻伐啊……這個年輕人,老夫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他不需要謀臣,謀臣的謀議隻是他要達到自己目的的借口,凡是與他本意不符的謀議,再好的,也隻當沒有。可與他本意相符的,他便變本加厲頒布四海……也許他有一天終將是一個孤家寡人,但而今卻不是!有人和他是一條心,他也和此人是一條心……”
“誰?!”劉陵眉眼帶了淒厲的光。
“建章監……”
“建章監?父王說得是衛青?”答案有些出乎劉陵的意料。
劉安重重的按下一粒白子……
“一個騎奴算得了什麼?”劉遷顯出不屑的神情。
“父王所慮確實有道理,隻是父王還有一節不知,如今宮裏有些變化,劉徹新近上心的還有李美人和她的哥哥李延年,對衛青明顯是冷一陣兒熱一陣兒……”
“又出了個李延年,是個什麼人?”劉安老謀深算的眼睛淩厲的盯著劉陵的粉麵。
“極善音律歌舞,深得劉徹歡心,入宮做了宦官,派在神樂署作樂官,秩比千石。人生得如仙童一般,他的妹妹李美人,是個傾國傾城的人物啊……”
劉安大笑起來,“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個宦官!那是劉徹的障眼法,豈能瞞過老夫的法眼!”
“衛青也不過是個騎奴啊,靠著他姐姐的裙腰,才做個建章監……衛夫人連育三女,也沒給劉徹添一半個兒子,眼下雖然又有身孕,然而禁禦之中自從有了李美人,劉徹對她並不如先前盛傳那樣的起坐一處了……”
“哼”,劉安冷笑一聲,“裙腰啊……怕不那麼簡單,不然他怎麼沒把衛青像李延年那樣永遠鎖在宮禁之內呢?”
“父王說得也有道理,可那衛青隻是統領建章營和兩宮防衛……”
“你們怎麼看這建章營呢?”劉安遲疑很久才又落下一枚黑子。
“建章營就是宮中防衛啊。”劉遷對上。
劉安搖了搖頭,“也許以前是這樣,而現在則完全不同!這建章營的騎郎個個都可以指揮作戰,一個羽林防衛如今已成了一個軍官集團,有朝一日,這些騎郎全部披掛上陣則可指揮千軍萬馬。你們說這統領羽林的建章監還了得嗎?!何況而今這建章營就是劉徹的一身‘鎧甲’,他自己貼身穿著,建章監就是‘護心鏡’啊。劉徹已經用這身鎧甲對外封住了他所有的真心,兩宮之間的朝議、廷議傳出來都是虛實摻半的,三公九卿形同虛設,他真正的想法怕隻有‘護心鏡’最清楚……”
“父王隻怕太抬舉那衛青了……”劉遷說。
劉安瞥了他一眼,繼續問劉陵,“衛青為人如何?”
“這個……兒臣早年在平陽府中曾令郭解與之較量些劍法,據說除此之外此人騎射皆精。而今他供職兩宮,兒臣雖常在長安見他……但這個人不到二十的年紀,若論形骨,確實與眾不同……若說為人處世,因他不喜熱鬧,也不結交,除了公事也沒有別的話,從不應酬,因而兒臣說不上他處世怎樣,性格就更說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