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人王義(2 / 3)

幾天後,我與張玉霞乘公交車來到南通,下車時已是下午五點。我給王義打電話,王義聽說我在南通,十分抱歉地說他正在北京出差,等他回來再跟我聯係。

我失望地掛上電話。玉霞連連怪我來之前不先聯係,否則也不會空跑一趟。

聽她埋怨心煩,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又給錢多多打了一個電話。

聽說我是朱百戰,錢多多十分驚喜。他問我在哪裏?我說在南通車站。錢多多叫我站住別動,他二十分鍾準到!

大約一刻鍾左右,一輛白色寶馬車停在我的身邊。錢多多招呼我們上車,然後掉轉車頭,向市內方向開去。

錢多多一邊開車一邊跟我聊天,他說本來答應人家晚上一起吃飯的;不過老同學來了,無論如何也要一起喝兩杯!

一會兒車子便到了一家老胡同飯店門口,錢多多領著我們進門。飯店老板及服務員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錢多多視而不見昂然直入!

進入四樓包間,錢多多向服務員伸出一根手指,服務員立即會意。我估計他叫服務員按一千塊錢標準上菜。

三個人坐下後,錢多多也不跟我聊天;他撥了兩個電話,不知道打給誰,撥通後他隻有一句話:“老胡同402室,快點!”

一會兒高飛飛到了,他跟錢多多肯定常聚,進來也不打招呼。看見我後楞了半晌,然後狠狠地給我一拳:“朱百戰!二十年了,還是一個鳥樣!以前沒手機沒電腦,好多同學都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在好了,有手機,有號,一個電話就可以見麵了!”

“高廠長,你在跟誰講話?王某來遲,罰酒三杯!”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話音剛落,人也進了包廂。

這不是王義嗎?他不是去了北京嗎?錢多多一個電話他就飛回來了?坐火箭也沒有這麼快呀!王義見了我,一點也不感到尷尬。他見張玉霞旁邊位置空著,立即大咧咧地坐下,一邊喝酒一邊吹牛:

“錢行長,我王某堂堂化工大學畢業,混到現在還在人家手下打工。現在有錢就是爺,沒有錢是孫子!我三個老婆都跟我離了,還不是因為沒錢?借我五十萬,我開個製藥廠,保證一年收回本金!當然,你幫了我,我不會忘記你的,我這個人最講義氣最重感情了!”

“今天主要為朱百戰同學接風。你們以前不是同桌嗎!”錢多多見王義開口借錢,立即岔開話題。

“是同桌,我還跟他一起偷過桃子呢!老朱今天是路過南通,還是做什麼生意呢?有機會幫幫兄弟我哦!”王義陰陽怪氣地說。

“我……我和老婆想到南通打工,王總廠裏要不要人呢?”我惶恐地問。

“暫時不要,要人我會通知你的!你手機號多少?”

我不是給他打過兩次電話嗎?原來他根本沒存!今天若不是錢多多請我吃飯,他永遠不會主動跟我聯係。人奸不拆,我把手機號報了一遍。

“我們廠裏要女工,如果嫂子願意的話,可以去做包裝,包吃住三千左右。”高飛飛說。

“行行行,三千不少了!我們在南通沒地方住,明天去怎樣?”我問。

“行,明天我來接你們!你剛才把電話報給王總時,我也存下了。”

晚飯也不知吃了多久,飯後錢多多提議打牌。吃了人家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四個人詐金花,十塊錢打底,一百元封頂。我坐王義下家。那家夥欺我沒錢,一看牌就上一百!我明知他不一定是大牌,可後麵還有兩家,因此每次都不敢上錢,單打底我就輸了三百!有一次我摸了一對,王義出一百,我跟,高飛飛也跟,錢多多也跟!王義又出一百,我將牌扔了,高飛飛也扔了,錢多多與王義開牌。錢多多不過是一對3,而王義連一張花牌都沒有!

玉霞見我老是輸,建議鬥地主。這可是我的長項,賣糧時幾乎天天鬥。王義說鬥地主也行,五十塊錢一盤。我說五十就五十!我依然坐王義下家。我做地主時,他總是搶著要搶著回,結果我又輸了五百!

三個人走後,玉霞說王義太聰明了!錢行長上廁所時,他從他錢堆上抽了三百,錢行長一點也不知道。我做地主時,他經常在桌下踢錢行長的腳,讓他不要壓自己的牌。

我聽了十分不悅,同學之間玩玩,值得做小動作嗎?更讓我生氣的是我不在時他詢問玉霞的手機號號,玉霞不好意思拒絕,竟然都告訴他了。

第二天,玉霞到高飛飛廠裏上班去了。我不想回家,滿大街地尋找招工單位。玉霞廠裏都是女工,我也不好住在那裏。我天天住到車站旁邊小旅社裏,一天二十塊錢。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天後我經過一家化工廠時,隻見門口貼著這樣一則招工啟事:

本廠招操作工數名,要求45周歲以下,男女不限,工資麵議。有意者請到生產部報名。

我立即找到二樓生產部,負責招工的卻是老同學王義!幾天前他說廠裏不要人,事實上卻在廣招。我在他心裏還不如路人!

王義假惺惺地留我吃飯,我說不必了!出了廠門,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聯係了!

我回到家裏,玉霞卻留在南通。服裝廠裏經常加班,一個月後她才請假回家。小別勝新婚,吃過晚飯玉霞到衛生間洗澡,我在房裏看電視。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一聲,我拿起來一看,卻是王義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