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盈滿的淚水映射出星星的光芒。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去阻止?”凱瑟琳盯著艾斯,棕色的眼眸盯著冰藍色的,就像要把堅定的信心訂進那最深處,“你可以阻止!”
那就像是黑暗裏唯一的光芒。
臨別前父親忽然問艾斯:“你還記得你的中間名嗎?”
“是的,爸爸。”艾斯有些哭笑不得,但說著說著他就懂了,“凱葉(Cahier,意為筆記本)。”
“這是我們對你最大的祝福。”
因為命運不可改變,隻負責記錄一切是最好的路。
但是你們是我的父母。我寧可失去一切。
他早就偷偷換掉了他們的船票。巫師界沒有飛機,而且空中通道是不允許非政府人員工作不可使用的。跨國飛路網還並不完善,船是唯一的交通工具。而且巫師界的跨國船票可不是一個變形術就能偽造。
父母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終點在英國。那麼隻要阻止他們踏上英國的土地,就不會死去了,不是嗎?
凱瑟琳一直陪在他身邊,焦急地等待消息。
一天,兩天,一周,半月,一月……7月初出發,8月底才得到消息:諾斯特拉丹姆斯夫婦已經死於7月底的海嘯。
這場海嘯是怎麼來的,沒有人知道,但是人為痕跡很明顯。因為船票丟失,諾斯特拉丹姆斯夫婦滯留在了冰海布洛涅,恰好海嘯就發生了。不知道誰阻止了海嘯的蔓延,但還是有兩個人犧牲了,那就是諾斯特拉丹姆斯夫婦。
他們的終點依然在英國,卻沒有實現他們最後的旅程。
那時候食死徒已經是明麵上的組織,麻種的歧視無處不在。英國魔法部派來的代表是用著蔑視的眼光對待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鄉紳巫師家族。
艾斯從來都沒這麼痛恨過命運,痛恨英國,和他自己。
很快,凱瑟琳陪著艾斯把父母埋葬在家族墓園之後就不得不回學校,臨別之夜兩個人坐在塞納河邊的樹下,交換了臨別禮物。他把他手上母親留下的家母戒指穿在秘銀項鏈上,給她戴上,欺騙她這是他做的守護項鏈(一種通常為項鏈的、通常具有各種守護魔法的、主要表示親密關係的禮物)。而她則把親手做的半吊子的守護項鏈戴在了艾斯的脖子上,嘻嘻笑著說一周一封信絕對不會斷,明年畢業了就回來幫艾斯重振諾斯特拉丹姆斯家族。
第二天凱瑟琳沒有跟艾斯說再見。
第三天,艾斯安排好一切,瞞著凱瑟琳隻身到達了英國。
他想複仇。
短短的時間裏隻夠他在倫敦東區找到一個小小的木板房。這裏很亂亂,但是很隱蔽,而且就在倫敦境內。
十七歲從未出過遠門的少年在這裏見證了世界的黑暗。初到此地難免有些焦頭爛額,但他還是找到了對角巷。諾斯特拉丹姆斯家族避世太久以至於沒有使用魔杖的習慣,艾斯不得不在這裏尋找魔杖鋪子。
然而他非常不好運的遇上了阿布拉克薩斯和他的兩個附屬家族手下,高爾、克拉布。
那是一場不太友好的初次見麵。明顯的生澀和不熟悉讓貴族頭子把他當成了一個泥巴種,高爾和克拉布看著主子的表情輕蔑地撞了他一下,差點兒讓他摔倒在地。一場二對一的決鬥就此展開,然而諾斯特拉丹姆斯家族隱世太久,艾斯也從來沒跟人真正用魔法打過架,甚至沒有使用魔杖的習慣,剛剛才買了一根魔杖用來掩飾,很快他就被打翻在地。如果不是逃得快,他就會成為那些被吊起來遊街示眾的麻瓜種之一。
艾斯開始瘋狂的補習那些曾經因為“無聊”而沒有學的魔法。在這些時間裏,凱瑟琳的信和偶爾寄來的傳音球裏“嘻嘻”的笑聲是他唯一的溫暖。他欺騙凱瑟琳他在歐洲各地旅遊散心,這樣她就不會擔心,他也能專心去學習那些曾經因為太過於“無聊”而沒有學的魔咒技巧,還有被他荒廢了的詛咒。
他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天賦驚人的他還在像海綿一樣汲取著知識就等著複仇。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凱瑟琳即將畢業。
當凱瑟琳再一次貓頭鷹艾斯的時候,他才猛然驚覺一年時間已過:
嘻嘻,愛人艾斯,好久不見,你現在在歐洲哪個角落旮旯?我畢業了!據說英國這邊的聖芒戈醫院很缺少治療師,雖然最近不太平,但是他們都保證聖芒戈的治療師不會被打擾。我決定前去應聘,那樣我父母就不用擔心了!嘻嘻嘻,我厲害吧?愛你的,凱瑟琳。
一種異樣的違和感開始從心裏蔓延。哆嗦著,雙手再一次□縱一樣拿起羽毛筆和羊皮紙,痙攣著沙沙地下筆,那雙無法逃避的冰藍色眼睛被恐懼占據了。
<斜體>頭尾相銜的蛇
撕咬,鮮血遍體
勝者站在彩虹女神之上斜體>
不可能!艾斯盯著那些短短的小詩一樣的東西,就像那是地獄的大門。
<斜體>頭尾相銜的蛇:輪回,意味著艾斯去英國,和食死徒合作招致凱瑟琳的死
撕咬,鮮血遍體:抗爭
勝者:預言中活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