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約定時間到達電影院。
因為是工作日,影院大廳的人並不多。粗粗環顧一周,沒發現他的身影。坐下平緩呼吸又等了10分鍾,人仍未出現。
我怕鬧出約錯時間地點的烏龍,正想給他打電話,一抬頭恍惚發現大廳角落一排閃著光唱著歌的娃娃機前,有個熟悉的背影。
頎長身形,一件寬鬆襯衫露出頸後些許碎發,一手拎著5、6個娃娃,另一手正在操作。
好像….顧軼?
我不敢確定,偷偷繞了一大圈從側麵看過去。
微蹙的眉,緊抿著嘴唇,這一臉研究哥德巴赫猜想的表情….
還真是他!
讓我想想怎麼描述當時的心情。
文字不能描繪我震驚的十分之一。
幾步之遙等兒童片的小孩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宣傳冊,這邊顧教授就著燈光和音樂專心致誌抓娃娃。
用反襯法,你們體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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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自然地走近,我在他旁邊站定。
“顧教授”,表情管理要失控了,一臉揶揄忍都忍不住。
他這才轉頭看到我,稍微愣了幾秒,張張口剛想說話,就聽“嗒嗒啷嗒啷”音效響起,配合五彩燈光,一個皮卡丘掉了出來。
弓腰撿起,顧軼舔了舔嘴唇,一本正經說,“這也是數學,概率。”
哦謔,教授就是教授,真是堂皇。
他把娃娃一股腦塞到我懷裏,清了清嗓子還在試圖挽回:“數學在生活中的運用很多。”
“嗯。”快別說了,您人設崩啦。
“…..進去吧,快開場了。”
“看什麼電影?”我一臉期待。
其實來時路上查過正在上映的影片,除了一部恐怖片沒有特別感興趣的。本人屬於又慫又欠的類型,每次都要看,每次都嚇得屁滾尿流,下一次還要看。
題外話,你們是不是期待我倆看一部恐怖片。
真情侶膩歪必備,假情侶升級法寶。
但是讓你們(以及我)失望了,顧軼已經買好票。當我滿懷期待接過時,發現是一部二戰電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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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影廳都沒幾個人,稀稀拉拉坐著。
燈光暗下來,屏幕亮起來,英文飆起來,我的困意接踵而至。
可能是因為早起參加文學院的頒獎典禮,又被鄭小迎折騰這麼一下,本來就累。畫麵裏戰火紛飛,全景聲環繞著我,有節奏地起到催眠作用。
就好像,你們有沒有睡過火車臥鋪,綠皮那種。聽著鐵軌震動的聲音,特別好睡。
我拚命揉眼錘頭給自己醒神,第一次看電影就睡過去實在不好,尤其是這種充滿曆史厚重感的片子,會顯得我很膚淺。
不時瞟一眼顧軼,光影晃過他的側臉,像一尊雕塑。
“看電影,別看我。”他聲線很低,嘴角弧度很微妙。
“沒看你。”
目視前方,我更困了,撐不住了。
被顧軼叫醒的時候,燈光已經亮了,旁邊一位清潔阿姨在收爆米花空桶。
我睜著迷糊的雙眼,下意識擦了擦嘴角。
“睡得還行?”他問。
“咳……”我坐直身,“對不起,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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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院出來去吃了個飯,顧軼聊到即將到來的考試周,數學公共課安排在前兩天,時間很是緊張。
他往後一靠,沉吟片刻道,“想請你幫個忙。”
這熟悉的操作,熟悉的動作和語言,我心跳加速了,上回是相個親,這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