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到這裏算是進行不下去了。聯想現在的處境和即將延長的磨練,我很上火。
想走快幾步,卻還連著他的耳機。
不知道為什麼,聊完之後生了會悶氣,倒感覺時間變快了。路邊開始有些低低矮矮的建築,有三三兩兩的人。
總算到村裏。
順利坐上了車,晃晃蕩蕩開在土路上,時走時停。可能是太累了,這次我還沒來得及暈車,就先靠著車窗睡著。
迷迷糊糊間我還做了一個夢。
夢見在多功能廳裏,我被主持人翻牌,向台上的顧教授提問。
就是第一次見到他那個場景。
在夢裏我也問道,您結婚了嗎?
他也一樣回答,沒有,這位女士如果想給我增加些個人生活,我歡迎。
然後,我沒有坐下笑笑瞪他一眼,而是接著發問了,為什麼?
顧軼在台上扶了扶他的眼鏡,一字一頓說: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
然後我就笑醒了。
這是什麼讓人無地自容的美夢啊!我靠。
醒來發現天已經暗了,悶熱散去。
我頭一移開,就有什麼東西從車窗的位置掉了,撿起來看是一打紙巾,厚厚的疊在一起固定住。小繆給我墊的?以這車的顛簸程度,直接靠窗可能會被搞成腦震蕩。
難得這麼細心。
他坐在我旁邊仰頭閉著眼,側臉棱角很分明,睡著的樣子像個大人。
“師傅”,我盡量壓低聲音,“現在到哪兒啦?”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我,“你們倆還沒到,快了。”
“好嘞。”
小繆沒被我吵醒,睡得很沉。
大概20分鍾後,我們終於下車,此時已是晚上6點多。
這地方不大,招待所就在車站附近,一個4層小樓,外立麵破舊,像是80年代的建築。
一進門,黴味和潮濕味撲麵而來。
小小的前台,一位大姐邊看電視劇邊嗑著瓜子。
“你好,開兩個房間。”
她這才轉頭瞥了我一眼,“記者啊?”
說著把手裏的瓜子往桌上一放,拿出一遝單據開始勾勾寫寫,“這一整招待所都是記者。”
新聞難搶啊。
“那您知道日報的記者住在幾樓?最好挨得近一點。”
“四樓,但四樓沒空房了,你倆住二樓吧。”
她利索地給了我們鑰匙,又專心看起電視劇來。
房間很小很舊,潮濕,但還算幹淨。放下行李,我帶小繆上樓跟幾個記者打聲招呼,其中有兩位是以前的同事。
他們見了小繆並不意外,還很客氣,爭著要帶我們出去吃飯。看來一下午的功夫,娘娘又幫寶貝兒子打點好關係了。
村裏晚上烏漆麻黑的,路燈沒幾盞,就近找了家小蒼蠅館。
我因為急著想看他們的資料,胡亂一吃又匆匆回到招待所,收拾收拾,前腳剛打開電腦,後腳就聽到敲門。
不用想,又是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