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緩緩開口:“陳燃啊,我都快退休了,你還在鍥而不舍給我找麻煩。”
得,一句話就被噎住了,舔了舔嘴唇,準備告退。
就見他招招手叫住我,歎口氣:“反正我準備退休了,沒什麼可擔心的。你要是想好了,就試試看。”
我動作一停,回頭看著他發愣。
“也許網絡版能發,隻是也許啊,更可能白費功夫。但你要真報了,以後學校可跑不了了,文教版難呆。”
“嗯...”
“自己決定吧,幫我把門帶上”,老頭低頭不再理我。
——
決定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就在老頭說試試看那瞬間,讓我心裏有底。
下午就去了師大,想看看情況是否屬實。
在學校奶茶店坐了半小時,聽到6波學生討論這件事,大體跟王記者說的一樣。
藝術學院的女研究生,此前因為導師行為不端多次和學校反映,但沒有得到關注和解決,最終跳湖輕生,所幸被救上來,現在人在醫院。
這事我自然不敢找宣傳處,隻好去記者站轉轉,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正巧幾個學生剛開完會,我就跟著閑聊了幾句。他們對這件事義憤填膺,礙於學校不敢發聲,隻好暗戳戳在公眾號指桑罵槐。
還是林嘉月先反應過來,來了一句,“您要報道這件事?”
“沒有,隨便問問”,我搖搖頭。
“不敢嗎?”
嘿,小姑娘還激我,忍不住瞥了她一眼,笑回:“對啊。”
林嘉月聞言挑眉,略帶不屑:“本地媒體都噤聲,還不如發微博管用。”
“你要發微博?見過那個跳湖的女生了?”
“聯係上了,她需要人幫忙,我晚上就去醫院。”
我來了興趣,順口套出地址,草草結束對話準備先去一步。誰料剛出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小繆靠牆站在門邊。
“你要報道這事是嗎?”他單刀直入,不知道在這聽多久了。
“誰說的”,我岔開話題,“你在這幹嘛,怎麼不進去?”
“那個女生的導師是院長,你知道嗎?”
“知道啊。”
之前是不是忘了說,導師是藝術學院院長,50多歲,我在青少年藝術大賽的時候還采訪過他,人模狗樣的。
小繆沒吭聲,我正準備走,突然被他扯住袖子。
他歎口氣,手又虛挎在腰間,好像那小祖宗又回來了,說:“你是不是現在要去醫院。”
我有點糊塗,還沒想好怎麼回,聽他接下去說,“我也去,你自己不行的,沒人引薦,對學校的事情也不了解。”
“用不著”,實習生還想帶起我來了?
我倆還沒掰扯清楚,門裏又晃出個身影來,林嘉月一臉不服氣說,“人是我約的,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