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突襲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隻能取巧。今晚的風向是西北風,後半夜風力增強了,加上草坪上的血腥味很重,希望從水裏突破能暫時瞞過喪屍的嗅覺吧。從行政樓旁邊的人造河下水,遊到抗體所在的那段河區上岸,這樣勉強能在喪屍不覺察的時候突進到距離抗體20-30米的範圍內,不過這大概就是極限了。接下來,全看你的實戰能力了。時間緊迫,如果05:40分之前無法取回抗體,那麼這次行動就等於失敗了。”
冰冷的水沒過頭頂,林覺在水中像是一條魚一樣遊動,寒氣侵入四肢中,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季節的水是如此寒冷刺骨,幾乎要麻痹他的神經。
之前的半個小時裏,宋寒章蹲在地上用粉筆繪出南方廣場這一片區域的建築和水係平麵圖,然後反複推敲最有可能突破的路線,以及中途可能發生的不測,從風向水係到喪屍的進化程度,每個細節都力求精確,甚至還拖著受傷的腿和林覺一起去活捉了一隻喪屍做實驗,測試這將近10個小時內喪屍的進化速度。幸運的是南方廣場這一帶的喪屍甚至沒有五個小時前的圖書館區域來得凶猛。
林覺無聲無息地將頭探出水麵。
不遠處就是喪屍聚集的草坪,還有被草叢淹沒的抗體,從樓上看還能勉強找得到它的位置,但是從水中的視線角度卻無法確定它的位置。
喪屍的數量……還真是多得令人絕望啊。
貪婪的活死人還在饕餮之宴的殘杯冷炙旁逡巡著,久久不願離去。
林覺貓著腰,像是一隻夜行動物一樣悄無聲息地除了水,冷風帶走皮膚上殘餘的溫度,他感覺到手在顫唞,因為寒冷。
身體也在顫唞,因為恐懼和興奮。
他絕不能後退,更不能失敗,因為他的身上承載著同伴的性命。
是的,同伴,即使對方並不這麼認為,但是他卻還是執拗地把彼此的關係定義為可以交托性命的同伴。
絕對,不能輸!
已經逼近到了極限,喪屍轉過身發出令人戰栗的低吼,前赴後繼地向他用來,林覺手持木棍奮力向前衝,雙手使勁蕩開撲上來的喪屍。
——抗體,抗體在哪裏?
腐臭的氣味和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環繞在他周身,連一秒都不想多呆,但是他卻無法後退。
很近,太近了,即使是最殘忍的噩夢裏也不曾有過的嗜血和殘暴。
喪屍凸出的渾濁眼球和猙獰的獠牙近在眼前,一張張嚴重腐爛變形的臉不斷往他身上貼近,每一個都想要撕開他的身體,扯出他的內髒吞食,在那種令人作嘔的原始欲望壓迫下,逼得人爆發出所有的潛能。
木棍用力捅開一隻撲上來的喪屍,再用腳踹開另一隻,身體往下一低,再一個打滾避開第三隻喪屍的撲擊,越來越多的喪屍聚攏了過來,而他還在尋找抗體的蹤跡,應該就在這裏,一棵灌木叢旁。
看到了!
林覺驚喜地向它跑去,猝不及防地被一隻喪屍撲倒在地,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幾乎被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背後的位置用木棍根本無法攻擊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已經看到喪屍群快要將他一層層包圍!
——“這個給你。”宋寒章將從廣場得來的匕首遞給林覺。
——“這個……用不著吧?再說你還要拿著防身。”林覺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說道。
——“如果你失敗了,我也等於是死定了,還是你拿著吧,近距離的時候這個比木棍好使多了,它比一般道具鋒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