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度坐在主座上,安德烈亞坐在白蘭度的右手邊,娜塔莎站在中間給白蘭度和安德烈亞倒酒。

安德烈亞不經意的轉過頭,看見娜塔莎一雙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白蘭度美豔的麵孔。

娜塔莎和當年的露西一樣,深深地為白蘭度美麗的麵孔和高貴的舉止感到無比的迷戀。這一點,就連向來不關注這些的安德烈亞也看出了端倪。

“祝您用餐愉快,亞曆山大先生。”

娜塔莎的聲音很甜美誘人,會讓人不自覺的想起奶油蛋糕上的紅色草莓,又或者是嫩嫩的、粉紅色的唇瓣。

要知道,有著出色美貌的女人總是對自己的征服感感到無比的自信。

白蘭度默不作聲的吃著晚餐,隻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以說,白蘭度總是一言不發。或者是泰勒在的時候,白蘭度在泰勒說話的時候會一起跟著說上兩句——其實,泰勒說的話總是比白蘭度多一些。

安德烈亞早就習慣了這樣沉默的白蘭度,便坐在了白蘭度的身側,靜靜地吃著晚餐。

其實,安德烈亞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泰勒要是被白蘭度找回來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白蘭度說不準會對泰勒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

泰勒最終是坐上了開往西西裏的火車。

倚在車廂的窗戶旁邊,泰勒撩開窗簾,仰著頭向外看著不斷變換的景色,撐著疼痛的身體,泰勒開始莫名的煩躁不安,並且試圖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打發時間,但是想來想去,腦海裏盤桓著的,都是白蘭度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還有白蘭度精致的容顏。

泰勒還記得自己剛滿十八歲的那年,那時候,泰勒已經和白蘭度在一起6年了。

白蘭度親自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泰勒成年,晚上回到別墅的時候,泰勒溫柔的躺在白蘭度的懷裏。

“開心麼?”白蘭度問。

泰勒笑著嗯了一聲,抬起頭看著白蘭度,“白蘭度,你是從哪裏來的?你的家鄉在哪?你都沒有對我說過。”

“意大利。”

“意大利?很多人都說意大利的男人很多情,你好像一點也不多情。”泰勒笑著說。

“你在哪聽到這些的?”白蘭度問。

“哈哈,都是奧威爾講給我聽的!我們一起練槍法的時候,奧威爾總是會講這些事情給我聽。”

“我對兒女私情不感興趣。”白蘭度淡淡的說。

“那你是從意大利哪裏來的?”泰勒接著問。

“西西裏。”

喧鬧的車站裏,這段話反反複複的出現在泰勒的腦海裏。

於是,泰勒在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踏上了返鄉之路——返回白蘭度家鄉的道路。

坐了一天的火車,然後幾經周轉,泰勒來到了這片白蘭度年幼時生活的這片土地。

此時正值春天,泰勒站在村子的入口,看見漫山遍野都開門了金黃色和紅色的小花——浪漫和溫柔的氣息撲麵而來,泰勒的腦海一遍遍的閃過白蘭度總是冷冽的神情和美豔的麵孔。

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要不是親眼見到,泰勒不會相信,白蘭度這樣殘酷的男人真的會有一個這麼美好而溫和的故鄉?

泰勒放下箱子,蹲在地上,盯著路邊的一朵黃色的小野花發呆。

泰勒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悠閑,他的全身都疼痛的要死,但是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好蹲在路邊,呆呆的看著圍繞在自己四周的、漫山遍野的花朵。

傻乎乎的伸出手,折下那朵小野花,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一陣和煦的風吹過來,泰勒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著。

真是一片溫柔的土地,連風中都帶著香甜的氣息,泰勒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更加貼近白蘭度那冰冷、沉寂的靈魂。

這種奇異的想法使泰勒的內心湧現出無限的溫柔——盡管這種溫柔中帶著針紮般的疼痛。

………………

“小夥子,一個人坐在在幹什麼呢?”一個老人家走了過來,手上拎著一個籃子。

這是個麵容和善的老婦人,黑色夾雜著灰白的頭發,,和自己一樣的黑色的瞳孔——其實,相較於白蘭度有著拉丁血統特征的尊貴麵容,泰勒的黑發、黑眸長得更像傳統的西西裏人。

老人說的是意大利語,泰勒和白蘭度在一起十多年了,意大利語泰勒也勉強可以說一些。

泰勒笑了笑,“我想住在這裏。”

老人家笑著點點頭,揮揮手說,“我們這裏有很多可以住的地方,你不用擔心的。你是外國人嗎?是那個國家的?”

泰勒靜靜地看著老人家的麵孔,然後搖了搖頭,“我是意大利人,小的時候出去了,現在想回到家鄉定居。”

“那好啊,那好啊……”老人家念叨著,“哪裏也比不上故鄉的好啊,是不是啊?”

泰勒沒由來得吸了吸泛酸的鼻子,不停地點頭說,“是啊,是啊。”

泰勒自己也不會明白,為什麼……自己真的像是回到了家鄉一樣?

這種如沐春光般溫暖和善的感覺,是蒼白而冷漠的紐約永遠無法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