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敏真心一驚,抬頭對社艾羅迪亞審問的眼睛。她感覺很不舒服,反問:“幹嗎這麼問?”
“去年你同她走得很近。大家都知道她的一些事。嗬嗬,敏敏,大家都傳說她看中你了……”
敏真沒等她說完就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她在戶外站了許久,嘴巴裏一直呼出白氣。
然後笑了,自己終於成為緋聞女主角。
可歐陽丹卻始終沒有再出現,而後聽到消息,說她休學了。
敏真終於鼓足勇氣,找到教授,詢問艾利克的消息。
教授很吃驚,道:“你不知道?”
敏真結結巴巴:“知……知道什麼?”
“丹病了,艾利克陪她接受治療。”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艾利克疲憊的聲音傳來:“誰?”
敏真說:“艾利克。”
那邊靜了片刻,說:“你終於知道了。”
敏真不知說什麼的好。
艾利克說:“丹不讓告訴你。”
敏真問:“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末。她老是發燒,出血,肚子痛。”
敏真手腳冰冷,“我……我可以見見她嗎?”
艾利克忽然惡聲惡氣道:“顧敏真,你既然不愛她,就不要來惹她!”
敏真感覺一邊臉像實實在在挨了一記耳光,頭暈目旋,火辣辣地疼。她手指摸索半天,才摸到椅背,緩緩坐下。
可艾利克卻狠狠掛上電話。
敏真擱下話筒,捂住臉。
上次見麵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啊。
有些人的生命就如夏花一般絢麗短暫。
次日,敏真正在房間裏做功課,有人告訴她樓下有人找。
她下樓,看到一個大胡子男正盯著她。她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艾利克。
艾利克瘦了一圈,不修邊幅,頭發蓋住眼睛。敏真看著心痛。
他說:“昨天我語氣不好,特地來道歉。”
敏真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艾利克歎氣,“你還想見她吧?隨我來。”
敏真逃了下午的課,隨著艾利克來到醫院。
“我走前她才做完化療睡下,現在估計還沒醒。”
敏真輕手輕腳走進去。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有那麼一刻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誰?那簡直是個陌生人!他們把歐陽丹弄哪裏去了?
躺在床上的少女消瘦蒼白,像失了水分的花,枯萎得麵目全非。眼皮單薄,看得見青色血管。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卻已經脫了形。
敏真輕輕撫摸歐陽丹失去光澤的頭發,呢喃道:“她的頭發,曾經像夜一樣黑。”
力氣稍微大了一點,數根頭發就被她手指卷了下來。敏真一陣心驚肉跳。
艾利克把手放她肩上,帶她出去。
敏真慢慢平靜下來,問:“還有救嗎?”
“我們正在找適合的骨髓。”
敏真忽而苦澀一笑,“我一直以為隻有言情小說女主角才會得絕症。”
艾利克臉上肌肉不住抽搐。
“她自己覺得怎麼樣?”
“她很堅強,檢查出來的時候有點接受不了,而後一直很鎮定,也積極配合治療。”
敏真在醫院的長凳上坐了許久才有力量站起來,可是回到宿舍,腳都還一直在打抖。
艾羅迪亞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打趣她:“怎麼了?欠了誰的高利貸了?”
敏真垂下頭去,“欠了啊,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她去老馬克街那家麵包店,買來剛做好的檸檬奶油慕司,送到醫院去。
艾利克接過來,“她昨天提到你了。”
敏真忙問:“說了什麼?”
艾利克淒涼一笑,“她說她夢到你,站在球場邊,小小個子小小的臉,鼻子凍的通紅,懷裏抱著給她的湯。”
次日,敏真帶了冬瓜排骨湯來醫院。歐陽夫婦也在。歐陽先生有一半英國血統,高大英俊,一臉滄桑,歐陽太太是個美人,但現在也憔悴萎靡。
他們感謝敏真:“丹不肯告訴朋友生病的事。謝謝你來看她。”
歐陽先生說:“孩子的爺爺就是得這病去世的。我沒有遺傳到,但沒想丹丹卻沒逃過。”
艾利克走過來。他這一個禮拜以來又瘦了一圈,讓敏真像起了那些守在樓下為見艾羅迪亞一麵的男生。當初那麼英俊,也讓敏真臉紅過。
她對他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他們出了醫院,沿著寂靜的人行道慢慢走著。春天已經來了,整個城市都在複蘇中,樹枝抽出新芽,地上冒出嫩綠。孩子踩著劃板從他們身邊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