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露也有很凶的時候，比如現在，可是謝朝姝見得不多，差點忘記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謝朝露雙眉緊蹙，對著香菊香琴兩個丫頭沉聲道。
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年紀和容顏並沒有阻礙到她的發怒。
香菊和香琴差點被嚇到跪下，急忙低頭道:“大小姐，我們姑娘……沒有發生什麼事。”香菊和香琴簡直懷疑人生，的確什麼也沒有發生啊。
紅梅和紅蘭也低著頭退到一邊，她們本就是謝朝露身邊的丫頭，對於謝朝露發怒，是怕的。但是總歸不是自己犯了錯，躲遠點就好了。
謝朝露極少生氣，可是現在內心忍不住冒火。主子這幅樣子，肯定有事。作為貼身丫頭竟然不知道?
謝朝姝被謝朝露一吼，瞬間清醒了過來，雖然不是對著她吼。可到底把謝朝姝從那種傷心迷惘的狀態裏拉了出來。
太真實了。謝朝露站在她身邊發火的樣子，極其真實，謝朝姝上一輩子第一次看見謝朝露發火，是因為宋泉瑜。
謝朝露發現了謝朝姝和宋泉瑜私底下交流，謝朝露衝著謝朝姝發了很大的火，那也是她們兩姐妹唯一一次吵架。
謝朝姝抱著謝朝露的手動了動，鬆了一下又加緊了，她沒再哭了。但還是把頭埋在謝朝露懷裏，她聲音悶悶的:“大姐姐，我今晚去你那裏睡好不好?”
愣了好半晌，謝朝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謝朝姝，歎了口氣，安撫的摸了謝朝姝的背，道:“好。”
轉頭對著香菊道:“你去把你們姑娘換洗的衣物拿到挽華苑來。”
香菊應了聲是，就往挽夭苑去了。
看著香菊如同劫後餘生一般步履匆匆，謝朝姝反倒有幾分安心的笑了笑，每個人都是鮮活的，她謝朝姝，是真的回來了。
·
這邊德馨苑，謝朝姝先走開了個頭，其他姑娘也就陸陸續續走了。
謝朝歡和謝朝夢也一前一後請了辭，她和謝朝夢本來吵著架，但剛剛在選首飾的時候謝朝夢那主動一捂，在謝朝歡心裏也算是主動和好了。
所以謝朝夢走出德馨苑一段距離時，謝朝歡就快步走到謝朝夢身邊，有些扭捏的說:“五妹妹，我不和你氣了。你不願就不願，咱們和好罷。”
謝朝夢走在前麵，本就一直在聽謝朝歡一行人的腳步聲，此刻聽見了謝朝歡的聲音，她停了步子。
瞧著謝朝夢停了腳步，謝朝歡也停下來了，一行人立在長廊裏，廊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顯得愈發清晰。
這是這安靜沒持續多久，謝朝夢便開了口，她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人說:“李嬤嬤，你帶著她們跟遠些，我有話要和四姐姐說。”
吵架的來源頭，就是因為謝朝夢隻拒絕卻什麼理由也沒說，如今看她是要說了。
謝朝歡也向著自己的婆子丫頭使了眼色，待兩人走出好一段距離，謝朝夢才開口，語氣略顯艱難。
“先前四姐姐你說要和我一起去定做玉笈，我本是答應了。後來我反悔，你生氣是應當的。”
兩個人肩並肩走著，有風帶著雨飄進長廊，謝朝歡伸手掖了掖鬥篷，沒有接話，隻是聽著。
謝朝夢繼續說:“往常你就知道的，我舅舅……”她閉閉眼，歎了口氣，“父親先前買來的玉，被他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