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朝姝保持著鎮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淡笑著說，“廬山雲霧。”
“好茶。”她說道，又看向對麵，隔著擋屏，依稀可見他身著織錦灰色，端坐著得模樣，看不清楚卻也感受到溫文爾雅的氣質，與這房間的陳設十分契合。
隻是謝朝姝的內心並不如這環境一般恬靜，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門見山。
對麵的人卻率先說了話：“這樁生意，我們接了，最遲三日給您答複。”
“您什麼也不問？”謝朝姝詫異，那她來是為什麼？
喝他一口茶？
“不必。”那人透著擋屏看著她，兩人隔簾而望，謝朝姝卻覺得他仿佛能看清她，因為他那一望，似乎望到她的眼裏。
如同深山之中，忽得吹過來一陣風，葉子紛紛攘攘推擠作響，她的心猛得跳了幾下，反應過來她立刻垂下眼眸，平複自己。
她還帶著帷帽呢，這種被看透的感覺，一定是錯覺。
“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來取？”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得平緩。
謝朝姝越來越慌，她悄然捏緊了手，她總覺得對麵的人的視線一直凝在自己身上，也分明帷帽擋屏遮得嚴實。
“那便三日後。”謝朝姝語氣些微有些急了，覺得不妥她又放緩了語氣，繼續道，“三日後有人會送圖紙來，你們照著式樣雕琢便可，至於來拿成品的日子三日後再說吧。你們隻要保密我們來尋了玉便可。”
“姑娘放心。”
“多謝。”謝朝姝說著，便站了起來，右手搭與左手之上行了常禮。
門口的小廝也打開了門，謝朝姝走了出去，步子克製著不加快，到了二樓樓梯口，孫嬤嬤等人忙迎上來。
“姑娘？”
“家去吧。”
·
翠玉閣三樓
門口的“小廝”見謝朝姝的身影消失在廊前，立刻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歸榮，開心麼？開心麼？”小廝臉上嚴肅的表情早已經收下，轉而換了一幅親和的麵孔。
“我還以為能看見這個讓你心心念念的人長什麼樣子呢？結果帶著帷帽遮得嚴嚴實實的。”語氣帶著遺憾，他自顧走到歸榮坐的桌前要給自己倒茶。
手剛伸出去，眼睛卻看見被喚作“歸榮”的人抓著茶杯的手捏得緊緊的，他瞪大眼睛，吃驚道：“不會吧？叫錯人了？”
“沒有。”歸榮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低頭看下去正看見謝朝姝的馬車緩緩離去。
“那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他端著茶杯走到歸榮身邊也跟著望下去，見到是茫茫大街人與人，他嘖歎一聲收回視線。
“沒讓她見到我。”遺憾的語氣。
“咳咳咳！”玉海時被茶水嗆到，他咳了好幾下才緩下來，抬眸去看歸榮，歎道，“蘇歸榮！”
要不是這人臉還是冷冷的，他會以為他在講冷笑話。
“玉海時。”看著馬車消失的街頭，蘇歸榮喚到。
“幹嘛？”玉海時頓時覺得不好。
“三日後，你還得當一次小廝。”蘇歸榮已經把視線移到玉海時身上了。
玉雍，字海時。江州玉家嫡次子，江州玉家是錦國富商家族中的佼佼者。翠玉閣是他們的一小份產業，歸玉海時所管轄。
“不是！我堂堂老板給你當一次就夠了吧？”玉海時苦著臉，他當這“小廝”有什麼用？麵也沒見到！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