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箱塞回電視櫃裏,謝一北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要我給你找件衣服穿麼?”
現在已是初秋,屋裏坐久了還是挺涼的。何況那人赤摞上身,還帶著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是沒有回答。
謝一北已經開始有點習慣了他的一言不發,走進臥室打開衣櫃去找衣服給他穿。謝一北家很小,一室一廳,臥室的門也開著,那人在沙發上就能看見他的動作。
對著衣櫃謝一北苦惱了一下。那人的身材比他高大好幾個號,自己最寬鬆的衣服在他穿來估計都是緊身衣,翻了半天才從箱底翻出來一件買大了幾乎沒怎麼穿過的襯衫。
那人接過衣服,意料之中地沒有發表意見,完全沒有挑剔就穿上了。不知道為什麼,穿上衣服後那人給謝一北的感覺更危險了,那襯衫還是有點小,綁在身上更讓人無法忽視那衣服下麵的寬肩和肌肉隱藏的力量。
也許是謝一北主動替他處理傷口找衣服的行為讓他很滿意——或者幹脆隻是謝一北的心理作用,似乎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和緩了一點,沒有之前空氣中揮之不去的緊張感。他繼續心不在焉地繼續翻著醫書,那人始終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的槍,不知道在想什麼。屋裏很安靜,能聽見掛在牆上的鍾秒表一格一格走的輕微哢嗒聲。
第二章
曾白楚拽了拽衣服。確實有點緊了,穿著不怎麼舒服。可也還算是幹淨,而且他失了血體溫低,必須要穿件衣服保暖。
坐在沙發那一頭的男人正百無聊賴地翻著什麼書,他也沒有心思多想,腦中一個個過濾著知曉今日交易時間地點的人。
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這次與洪二的這筆軍火買賣數額不算大,雖然不算是特別熟悉的老客戶,也好歹接觸過幾次。洪二這個人沒別的毛病,就是疑心病極重,每次交易都要親自上陣,整個過程絕不假手於他人,並且要求曾白楚也親自出麵。剛開始也確有戒備,幾次下來也就漸漸少了防心,這才著了道兒。
仔細回想了一遍,事前確實沒有什麼端倪。看來這洪二要麼是演技了得,要麼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而接近他的。
曾白楚在H市的勢力範圍圈算是個名人,沉默寡言,身手極好,完全是硬生生殺出來的名聲。想要偷襲他還真沒那麼容易。何況他在青澤幫的地位已經不容小覷,老爺子對他的看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槍打出頭鳥,看他不順眼想拉他下馬的人絕不是一個兩個。
但洪二也不是個無名小卒,能請得動他的,也就那麼兩三個人……
按照老規矩,交易地點定在茶館裏,一個接近鬧市區的偏僻巷子裏。一切原是都在計劃中,沒想到洪二突然發難,不知打了什麼暗號,幾把亮鐙鐙的砍刀同時朝他身上招呼了過來。距離實在太近了,饒是身手再好也沒能完全躲開,肩膀還是挨了一下。
這時他的手下才反應過來,兩夥人廝殺在一起。茶館雖是偏僻,可出了門便是鬧市大街,不能動槍,隻能肉搏。素雅的茶室包間濺得到處是血。那血跡緩緩滲入了木地板,隻在地板縫中留下溫潤的深紅色的線,像是一條條並排前行的血蛇。
曾白楚雖是負了傷,可下手依舊是極狠,搶過一人手中的刀盡是往腳踝、膝蓋處招呼。死是死不了,可這輩子基本也就廢了。
洪二看形勢不利也不戀戰,轉身就想跑。曾白楚剛想去追,突然聽見了外麵有異響。
是警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