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隻是想找你聊聊。”頓了頓,曾白楚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擅長閑聊切入話題,便直截了當開了口。“你有沒有出國讀博的打算?”
“讀博?”方盈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睜大了眼睛。“當初爸爸說女孩子不用念太高學曆,你不也是同意的麼?”
沒有回答,曾白楚直接拿出了幾份材料,往她麵前一推。
“我已經幫你申請了美國數一數二的醫學院,找的也是最好的導師,住的地方也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隻要把工作辭了過去就可以了。”
“你這是什麼意□
“沒那麼複雜。”比起方子青的激動,曾白楚的語調依舊波瀾不驚。“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青爺,這些年您太自信了。”
閉上眼定了定神,再睜開時方子青已經回複了氣度,隻是眼中多了一絲疲憊。
“你策劃了多久?”
“開始行動的話,五年吧。”
“五年。”方子青點了點頭,“你還真是處心積慮……但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我遲早會把青澤幫交給你,何必還要用這種手段?”
“青爺。”曾白楚終於站起身與他平視:“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曾家的高利貸,是誰放的嗎?”
方子青看著他,一時語塞。
“當初曾氏破產雖然已經是山窮水盡,但也還沒有到要自殺的程度。最終還是青爺您又設了個計,誘騙我父母借了巨額高利貸以為能最後一擊甚至重頭來過,最後還是被套牢了全部資金又欠了債,對不對?你以為這樣能讓我父母乖乖把兒子送給你來換?怕是你我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選擇自殺。”眼神微微垂了下去,曾白楚自嘲一笑,“他們怕也想不到,自殺之後,兒子反而自己投奔了過去。”
“成王敗寇,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我也沒什麼好說。”方子青輕輕歎了口氣,“現在呢,你準備怎麼處理我?”
話題回轉,曾白楚方才不知不覺顯露的那一點情緒又被收了回來,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淡定:“青爺這些年待我也算有恩,怎麼談得上處理。盈盈一個人在國外念書著實辛苦,就勞煩青爺去陪陪她好了。”
方子青一愣,大笑出聲:“小曾,你說我太過自信,你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你就不怕我他日卷土重來,再回來插上一腳?漂洋過海你想要監視我,要花多少人力物力?”
“謝謝青爺操心了。”曾白楚溫和有禮道,“去了美國後,自然有人比我更殷切地願意照看青爺。”
“誰?”
“我!”
猛一回頭,笑眯眯抱著胸倚在門口的,正是那日替李聯綁來了方子青的刀疤臉。
看到他,方子青的臉色才真正變了。
“青爺,真是別來無恙啊。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就軟綿綿地躺在椅子裏不省人事,這次又落在了我手上。當日你作威作福騎在我頭上時,可想到會有今天?”
“哦?我記得我騎過的,好像不止是你的頭。”方子青冷笑道。
猛地抬起手,刀疤臉一巴掌就往下扇,在接近方子青臉的時候卻突然挺住了,笑道:“放心,我怎麼舍得傷你。青爺待我不薄,恩恩怨怨的,回到美國我們一筆一筆慢慢算。”
“我還在想當年你被我玩殘後是死到哪去了,原來是洋氣了,混出國外了。”方子青哼了一聲,轉頭又向曾白楚道:“怪不得當初你一個人能全身而退幹掉李聯,我還以為你比他能耐到哪去,原來也是找了這個廢物幫忙?”
“錯錯錯,此言差矣。”曾白楚還沒開口,刀疤臉晃著食指否認道。“第一,我才沒興趣找那個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的跳梁小醜合作,隻是他莫名其妙找上我門來,將計就計而已。第二,我可沒有學青爺在道上混,我是個正經商人。在商言商,我與曾老板隻是談出kǒu-交易而已。至於你……”湊近了方子青耳邊,刀疤臉一笑,幾乎劃過整張臉的傷疤更顯猙獰,“隻是附贈品。”
方子青揮起一拳打了過去,那麼近的距離饒是曾白楚也未必有把握能完全躲開。那刀疤臉反應卻極快,微微一個側身接住了他的拳頭,一把攥住了方子青的手腕。
“夠了!”
不願再看這場鬧劇,方盈扭過了頭去,定定地看向曾白楚:“楚哥哥,那對你來說,我又是什麼?仇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