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數遍怎樣將他從椅子裏拽出來,狠狠摟進懷裏,再不顧一切地打包帶走。
就在他低頭喝咖啡的這一會兒,謝一北又開始認真地跟他說起獎學金製度的問題。許方曉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操心了?”
“老師擔心你呀。”謝一北看這始終在微笑一點不知道前路坎坷的孩子,無奈歎氣。
“……我知道。”許方曉突然忍不住抓住了謝一北的手腕,低聲重複道,“我知道的。”
臨別的時候走出咖啡廳的大門,許方曉眼尖,老遠就看見了馬路對麵靠在車門上低頭看手機的曾白楚,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他來接你?”許方曉心情有點複雜。
“嗯。”
“你們在一起過得好麼?你……真的能放下?”許方曉其實已經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許方曉自然早就看出來謝一北和那男人關係不一般,也早就知曉他的同誌身份,不表白僅僅是不想逼他。隻是不曉得謝一北是真的遲鈍還是順水推舟而已。
“完全放下……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吧。”謝一北朝曾白楚的方向瞥了眼,笑著歎了口氣,“隻能說,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我很開心。剩下的時候,我隻能妥協,不是麼?”
說著又笑了笑,看起來卻有點落寞:“欠我父母的,我這輩子都還不清,到了地下也沒那個臉麵求他們原諒。但活著的時候,我還是想……哪怕過一天是一天。”
這話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極為大膽了。
或許就像許方曉想的,謝一北其實什麼都明白。
兩人不過是心照不宣。
“冤冤相報何時了,比起死去的人,更是要珍惜活著的人。”許方曉突然一個衝動,俯身緊緊抱住了他,低聲道。
謝一北微一愣神,笑著回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背:“我知道。”
“好好照顧自己……老師。”
“嗯,我知道,”
過了馬路回到曾白楚身邊時,謝一北臉上已經完全看不見剛才的無奈和沉重了,笑著問他:“餓了沒,中午我們去吃什麼?”
曾白楚沒有答話。兩人坐進了車裏,他才盯著謝一北的臉看了半響,突然大手一把掌住他的後腦勺,傾身就朝副駕駛的那人狠狠親了過去。
啃了半天,直到謝一北都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低聲道:“道個別還摟摟抱抱的,像什麼話?”
謝一北大喘了幾口氣,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你吃醋了。”
曾白楚別開臉,扭動鑰匙開車:“我討厭那小子。”
謝一北才不聽他解釋,眼睛都笑彎了。
中午兩人去吃了曾白楚喜歡的川菜。吃完飯又去超市買買東西,就當散步消食。結果兩人推著小推車逛了一個小時,卻除了兩盒酸奶什麼都沒買,傻子一樣推著小推車裝著兩盒酸奶去了收銀台。
出了超市兩人又去了寵物店,給謝一北的倉鼠買鼠糧。顯然上次謝一北心血來潮想讓它嚐試的小魚幹鼠糧並不受它的歡迎。曾白楚先是忍耐著寵物店裏可怕的氣味和狗叫聲被硬拉了進去陪他挑選,半分鍾後還是按捺不住逃了出來,蹲在路邊默默抽煙。
謝一北出來的時候心情很好地摸了摸他的頭發:“乖,走了。”
曾白楚站起身,危險地眯了眯眼睛,突然含著一口煙就吻了過去,把不會抽煙的謝一北嗆得直咳嗽,眼淚都要被嗆出來了,一臉指控的表情恨恨地瞪著他。
“大街上這麼多人,你幹什麼!”
曾白楚心情很好地摸了摸他的頭發:“乖,上車了。”
其實這是最最平凡的每一天中的又無比平凡的一天。
我們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飯,一起逛超市,一起散步,一起淋雨或是曬太陽,麵對麵相擁或是抱著你的背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