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隻有南方才有所謂的梅雨季節,其實在北方,五月前後也會有一連好幾天不是陰天就是下
雨。
這天我一大早起來,把一台噪音足夠震死樹上麻雀的二手洗衣機搬出去,又在院子裏拉
了幾根繩子,打算趁著難得的大好天氣,把所有的床單被套枕巾什麽的來一遍大清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都有味道了,可真夠髒的......跟他們說了多少次不要躺在床上抽
煙,燙的床單上到處是窟窿,活象滿天星......唉,洗衣粉要放多少呢?太少了洗不幹淨......幹
脆通通倒進去算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
唉,這台洗衣機除了舊了點,工作起來噪音大了點,其它地方倒是挺好用的,買回來以
後一次故障也沒出過。
很快,院子裏曬滿了花花綠綠的床單被套,好象萬國旗一樣隨風輕揚。
看著自己辛苦半天的勞動成果,我心情愉快地哼著亂七八糟的流行歌曲,也不去管是不
是已經完全走了調。
喂!我說這是在幹什麽那!大門開了,好像是周楠的聲音。
從晾滿了床單的繩子上探出頭去,果然看見一大早就跑出去的周楠──後麵好像還跟著
另外一個人。
怎麽,搞搞衛生你也有意見啊!我說完繼續低頭從洗衣機裏往外撈床單。
不敢不敢,周楠嬉皮笑臉地說道,剛才冷丁把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走錯地方
,進了布料批發市場呢!
他一邊說一邊領著那個人進了院子,這是李林,我發小。[注:發小,北京方言,即
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之意。]
周楠對那個男人介紹道。
出於禮貌,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個子雖然不怎麽高,但是腰板挺得筆直,看起來精神
抖擻,是個很英俊的男人。隨便地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那個男人對著我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你好!他主動伸出一隻手來。
我兩隻手上都拿著濕漉漉的床單在絞水,怎麽去和他握手?
那個男人的一隻手就這樣懸在了半空。
還好周楠眼色夠快,主動拖著他的手往屋子裏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我們就先進去
了啊,不打擾你搞衛生了。
總算是避免了一場小小的尷尬。
我低頭繼續用力擰床單,但是心裏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尤其是,那個男人的眼光
怪怪的,讓我心頭裏老大不舒服。
周楠這個家夥,都是在和些什麽人來往啊?
等到洗完所有的東西,也差不多中午了,我收拾了一下院子,打算把洗衣機搬回去,然
後做飯。
我幫你抬吧。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是周楠領回來的那個人。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還是我......
不用......
我幫你......
不用......
咚!!當!嘩啦!
......
地上翻著一張凳子,倒扣臉盆一個,潑了一地水,我的褲子濕了半條,那個男人看著我
發呆。
剛才他搶著要搬那台洗衣機,我伸手阻止的時候,好死不死地碰到了他的手指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