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珍癱坐在地上,淚從她深邃的雙眼中迸麼而出,她的心如同被萬發齊射的箭擊中,痛得她連呼吸都覺得那麼困難。她的手狠狠抓著胸口處的衣服,仿佛再用些力這衣服就會被她的手撕得粉碎。
她的耳邊似有汽笛聲在長鳴,外邊世界的聲音已經無法觸碰到她的神經,恍若隔世般過了有半晌之久,她才痛哭出聲來:“我苦命的孩子啊!”
王玉珍隻哭了這麼一聲,便暈厥過去。
馬詩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精神恍惚的從醫院出來,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讓她的花容月貌不覆存在,聽說王玉珍因病住院,她特意前來探望,隻是在這裏她得到一個消息,足以讓她痛哭流涕的消息。
丁鳳軍的不辭而別無疑是對馬詩語的一個沉重打擊,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她寧願希望是王玉珍不待見她才對她編下的謊言。可是,如果這是謊言,王玉珍又因何故而住院,又為何王玉珍住院而丁鳳軍卻視而不見,沒有陪在他的母親身邊?
王玉珍的話始終縈繞在馬詩語的身邊。
“好閨女,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你二哥是個沒出息的東西,他配不上你,還記得你們兩個小時候對我說的話麼,你們兩個都要考上大學,那個時候我還逗你們,說要是其中一個考不上呢,你這個傻丫頭還一臉認真地樣子對我說,那就讓另一個帶著兩個人的夢想去上大學。如今真得應了這句話,閨女,你一定要考上大學,這是你曾經說的要帶著兩個人的夢想一個人去實現,好閨女,大娘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馬詩語此時隻覺得撕心裂肺的疼,淚如雨下般怎麼擦也擦不幹淨,思絮如那決堤的淚水,連綿不絕的湧進腦海。
好像是八歲那年,烈日炎炎的午後,濃密的楊樹下,幾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在樹林中玩耍,忽然一個男孩子把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推倒在地,嘴裏還出言不遜道:“你這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幹嘛要跟我們玩,我們才不稀罕帶著你呢!”
理直氣壯的話把女孩嚇哭了,她抹著眼淚任由旁邊其他孩子的嘲笑。
“說什麼呢,你們也真好意思,欺負一個女孩有啥本事,有能耐來跟我打一架。”
女孩透過指縫看到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胖嘟嘟的小臉,一本正經似有義憤填膺之舉的丁鳳軍正準備拉開架子與他們幹一仗。結果那幾個孩子卻沒敢動彈,丁鳳軍伸出手把女孩拉起來,對她說道:“他們不配跟你玩,走,二哥帶你去玩。”
時間定格在李二狗和張鐵蛋欺負馬詩語的地方,是誰不顧一切的抓住李二狗的手腕,不顧他手中拿著的匕首硬生生的將馬詩語救下,記憶飛速的又來到那天的降雨的晚上,若不是丁鳳軍冒著生命危險將馬詩語救下,想必她現在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可她還在朗朗乾坤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竟然撒了那麼一個彌天大謊,而丁鳳軍卻還能原諒她,馬詩語自覺羞愧難當。
“二哥,是不是我做的那些事讓你無法原諒才選擇這樣躲避我?二哥,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多希望你能回來,我聽你的話還不行嗎?”馬詩語又來到那片樹林下,她抱著一棵見證過她與丁鳳軍相識的楊樹號啕大哭起來。
“二哥,你回來吧,我去上學,我參加高考,我會帶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夢想踏上實現的征程!我隻求你不要拋下我一個人,你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