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冰蓮的眼珠子一轉說道:“對了,說不定現在他兩口子躲在我婆婆家呢,要不然你們去那裏看看吧。”
陳峰一時難掩怒色,說道:“陳冰蓮,你這是想引誘我招打是吧,丁世德那個老家夥怎麼說也是剛退下來的村支書,你讓我帶這麼多人去他家要人,要是丁老二在那裏還行,這要是不在那裏,我可背不起欺負老支書的罪名!”
陳冰蓮一時無言以對,陳峰瞟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我說陳冰蓮,怎麼說你和丁老二也是一家人,我怎麼總感覺你有意跟他過不去呢,怎麼,你們兩家難不成有什麼過節?”
陳冰蓮怔了一下擺擺手慌裏慌張的說道:“沒有沒有,我哪敢和他有什麼過節。”
陳峰鄙夷的冷冷一笑說道:“好歹你們也是妯娌關係,你有必要這麼做嗎?為了錢就打算出賣自己的人格?”
陳冰蓮不服氣地說道:“陳主任,我怎麼聽得你這話中有話呢,聽你的意思我這麼做還是錯的了?什麼叫出賣人格啊,我這是響應國家的號召,頂多了也得算是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陳峰猥瑣的一笑,繼續說道,“好,那就為你這個大義滅親的說法,我相信你這一次這樣等你再有丁鳳軍的消息了,想著再告訴我,隻要我能抓到丁鳳軍夫妻倆,這一千元的獎勵我隨時給你。”
陳冰蓮此時卻故作大義凜然的說道:“錢不錢的我倒不怎麼看重,隻要能為計劃生育做出我的貢獻也算值了。”
陳峰和陳冰蓮之間的對話,丁鳳軍並沒有聽到,他也隻是憑感覺認為那個女人就是陳冰蓮,但無奈苦於沒有證據,他也不好說什麼,此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隻是連續幾天的折騰,張鳳榮已經累的疲憊不堪。
這天夜裏當兩個人再次躲進土壕裏時,張鳳榮終於講出內心的苦楚。
“鳳軍,我怕我是堅持不住了,這天天跟打仗似的,老這麼躲著也不行啊。”
丁鳳軍看著一臉倦怠之色的張鳳榮,他也心疼不已,丁鳳軍輕歎口氣自嘲似的說道:“沒想到我丁鳳軍竟然也成了一個逃兵,而且還是計劃生育下的逃兵,搞得這麼狼狽不堪。”
張鳳榮的臉上寫滿愧疚之色,她輕聲說道:“要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要這個孩子了,興許那樣咱們的生活還能過得平靜些。”
丁鳳軍伸手攬住張鳳榮的肩膀,柔聲細語的安慰道:“別這麼說,既然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咱們就安心的將孩子生下來,這眼看著不就要到預產期了嗎,再忍忍吧。”
張鳳榮放眼看向遠方,今天是個月圓之夜,整個世界都被月光籠罩的如同白晝一般,兩個人怕被別人看見,這次選擇的是一個離家較遠的土壕當作藏身的地方,這個土壕較之前要深很多,多虧這個土壕是慢坡形的,才得以讓兩個人順利的躲進去,站在土壕中的兩個人隻能冒出雙眼,剛好可以瀏覽這難得的夜色,透過張鳳榮泛光的眼神看去,遠方是那冗長,讓人不安的未來。
計劃生育的事情稍微消停時,已經是一個多月後,大概計生辦的人也折騰累了,對於丁鳳軍這樣的計劃生育釘子戶,他們也是束手無策,每次都跟打遊擊似的,縱然是突襲卻也總找不到人,既然如此大費周張浪費財力物力人力都難尋丁鳳軍的痕跡,那倒不如暫時放棄這個漏網之魚。
其實丁鳳軍在張鳳榮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也想過要去找丁慶奇,怎麼說丁慶奇也是局長,這個麵子計生辦那邊應該還是會給的吧,但是丁鳳軍遲遲不願麻煩丁慶奇也是有自己的原因,那就是在於他怕這事會影響丁慶奇的仕途,怎麼說丁慶奇也是個明事理,人人擁戴的好局長,總不能讓他因為丁鳳軍的事情而抹黑。
天氣越來越涼了,現在已經是深秋,剛剛下過一場秋雨,氣溫驟降,在這個節骨眼上,工地上發工資了,這讓張繼來很是興奮,他盤算著要為羅欣怡添置幾件棉衣服,下班後,丁鳳軍原本要同張繼來一塊回去,但張繼來卻說道:“二哥,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