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殺了顧惜朝,要可靠些。

顧惜朝站起身子,繼續抱著傅晚晴向外麵走。

戚少商奪下了穆鳩平手中的長槍,可是,穆鳩平卻又抽出了腰間的劍,向顧惜朝刺去,刺在了顧惜朝的背上。

“老八,住手。”戚少商上來勸止。

“大當家的,我要替紅袍姐報仇。我要殺了他。”穆鳩平想起剛才的事,又想起了阮明正的事,便對戚少商說。

“老八。”戚少商拉住了穆鳩平。

“我要殺了他。”穆鳩平拚命地向前去。

“夠了,顧惜朝的命太輕賤,抵不上我們死去的兄弟。讓他去,他活著也等於是死了,他的靈魂永遠不會安寧。”此刻的戚少商,很想和顧惜朝做一個了斷。

“不,我要殺了你。”穆鳩平仍然固執地向前去。

“老八,你還當我是你的大當家的話,放他走。”

聽到了戚少商的話,穆鳩平隻好忿忿不平的立在一旁,而不去看那個輕賤的顧惜朝。

顧惜朝帶著傅晚晴的屍身穿過靈堂出去,大笑。

戚少商、息紅淚和鐵手,留在臉上的隻有惋惜。

等顧惜朝走了之後,戚少商拉住了息紅淚的手。現在,所有的恩恩怨怨已了,已經決定離開江湖,和息紅淚做一對神仙眷侶。可是,息紅淚卻脫開了戚少商的手,說了要和和連春水一起去邊關的想法。息紅淚知道,戚少商這個人對於家國,國在他的心裏比較重要。所以,還是小妖對於家比較好。

顧惜朝帶著傅晚晴的屍身出了城。

城牆之外,是一片蒼茫的蘆葦地,和一條靜靜流淌的汴河。蘆葦的頭上都頂著一頂雪白而柔韌的帽子,在蕭瑟的秋風的吹拂下,在岸邊的泥沼地裏顫顫發抖。天地一片肅殺,汴河裏的水,清幽而又寂靜,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一層幽深的藍光。它,黑得似夜晚的天幕,但又藍,藍得如波斯國得藍寶石。水麵上,不見一絲波紋,隻是能看到底下的暗流湧動,感知到它散發著冷清的氣息。

在汴河的彼岸,是一畦一畦的菜地,裏麵種的是些日常的菜,菜葉泛著一層明媚的綠光。這層綠光,使人覺得朝氣蓬勃。而再遠些,便是一帶群山,山上的葉子已經枯黃,在菜地的反襯下,有些死寂。

此時,顧惜朝的心就有些和那一帶遠山的枯葉一般。剛才,要是被穆鳩平一槍刺死,一劍捅死,那倒好些。至少,心裏現在不會如此不安。在去逼宮之前,早就做好了最好和最差的打算。如果逼宮不成,倒是有逃脫的辦法。隻是,傅晚晴卻去了宮裏,那就麻煩些,但總歸還是有脫身的辦法。現在,聽說傅晚晴是為自己而死的,顧惜朝覺得對天地之間的事有了些感慨。

當下要做的事,就是要讓傅晚晴複生,無論如何,哪怕殺了戚少商。

顧惜朝記得戚少商剛才說了自己是輕賤之人,比不上他的弟兄。戚少商,遲早你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叮鈴,叮鈴……”從汴河的上遊傳來了一陣鈴聲,顧惜朝抬起了頭,看了看。在上遊,來了一葉小舫,鈴聲就是來自小舫的飛簷掛著的風鈴。小舫裏有兩個人。一個是劃著小舫的童子,另一個則是一個拿著折扇坐在舫邊的女子。在這時候,女子一般都是手執團扇,而男子則拿折扇。可是,她有些與眾不同,她是拿著一柄折扇。

那葉小舫漸漸的靠近顧惜朝所在的岸邊,那手拿折扇的女子就從小舫站了起來,走到舫首跳了下來。

“請問,這是顧相公吧?在下雲清芳。”這個女子對著顧惜朝作了一個揖。

“我正是。你有何事?”仍然抱著傅晚晴的屍身,對她說。這女子有些怪異,行事作為全是男人的,莫非,他是男扮女裝。但是,聽著她說她的名字,卻又是女子本來應該有的。對於這個,便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