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施同心咒的東西,隻要其中一方被破壞或者死亡,另外一方就也跟著玩兒完?”
屋子裏一片安靜。連原本鬧騰得不成樣子的金玉二人也不鬧了。停下來看著他們。
好一會兒,她才再問:
“那……那個物主知道不?”
“怎麼不知道?”
玉堂接嘴:
“就因為他知道這事兒,所以才找個江湖術士,利用替身穩住這尊觚,為的就是想著拆開來賣,這才出的事兒。”
“什麼意思?”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意思就是這個男人想多賣點兒錢,但一對一起賣,自然不如孤品(原本成雙成對,因為各種原因隻剩其中一個的古玩。這樣的器物本身大多價值連城世所罕見。如成僅此一件的孤品的話,價值會更高)。
所以他就找人做了尊假雌觚做替身。然後欺瞞過這尊雄觚上麵的器靈,硬生生把它們給拆開了。”
龍清辰冷笑:
“可惜他沒想到一件事:既然這觚是明代的東西,本身就非凡品,又在本來就是大福大貴風水局的帝王陵寢裏埋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是當年初成器時,那兩隻普通的器靈(指古玩上的靈魂)呢?
總之,被拆開的當天晚上雄觚的器靈就發現自己被騙了,一怒之下大鬧一場,把物主嚇得半死不說,還把他的老婆給傷了。
據說傷勢不輕呢!所以這物主就急著把東西趕緊出手,免得再生事端。”
“都傷人了他還要賣呀?”
她簡直不敢相信,居然真有這麼要錢不要命的人。
“要不怎麼說人心無厭?我猜他覺得隻要出了手,這東西就是不自己的事兒了。再出什麼亂子也跟他沒半點兒關係了。又能得錢又能擺脫麻煩,何樂不為?”鳳淨夜接話。
“缺德!”憤憤地,她罵了句。
白叔悠然接了話:
“缺不缺德咱就不用說了。
因為他這小算盤打得雖然響可惜卻沒用。
一對兒觚前前後後大半年時間裏,讓這物主分開來,各自來來回回被倒賣過十來次。結果都是賣了不過兩天,收主(買主)家裏就出了這樣那樣的事兒。而且還都是大事,不是大見血就是大破財。
這物主呢也挺缺眼(沒有眼力勁兒),看上的收主還盡都是些他得罪不起的角色。
那些人怎麼可能吃素的?這大半年裏,他沒少被人砸家門。
總之最後,弄得大江南北,兩岸三地,但凡是古玩行當裏的人,但凡跟古玩行裏沾點兒邊兒,都知道他手裏有這麼一對兒汙器,也都知道他這汙器厲害,買了就是要傷命的東西,更都知道他這人缺德,急著出手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所以……”
“所以沒辦法,他隻好把雌觚便宜賣給我們,因為我們是他認為唯一有本事收拾得住它的?”
鳳丹丹冷哼。
點頭,白叔起身撫摸著雄觚:
“賣給咱們,他隻怕還另有打算……也許,希望是我多心……
總之,這雌觚到咱們手上算是安生了。
雌觚一安生,他家的雄觚就等於是被封了五感似地也安生了。於是他就趕緊去首都找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外下家,連公家都不敢經過,私底下幾十萬就給出了手。
所以前天我跟玉堂按你大哥起的卦,跑去首都找了個你太叔爺在警察局上班的朋友幫忙,軟硬兼施,威逼利誘……
總算那個老外因為害怕被按私收國家一級文物的罪給抓起來惹上官司,這才同意把東西還給我們。
當然他那幾十萬,肯定是白打水漂了。反正知道這東西是汙器之後,恨得他直罵人。不過也該他的,誰叫他敢亂收國寶級的古玩?不是自己的東西,強占可不是什麼天理。賠錢都算輕的,沒把命賠進去都不錯……”
鳳丹丹聽得極其無語:
好嘛!這個物主,也真夠極品的了……
先不說私賣國寶給外國人是犯罪。
就是這明知汙器還往外國人手裏搗,坑人家不明真相的老外……
這不給中國人丟大臉了嘛!真想見見這個沒臉沒皮沒祖宗的家夥到底長得什麼樣!
不過至少現在她是沒機會見見那家夥了。
因為白叔說了,要先會會這雄觚器靈,再說接下來的事。
於是,跟招小女鬼牡丹時一樣,白叔很輕鬆地就把雄觚器靈給喚了出來。
一片漆黑,隻點著兩隻白燭和三點香頭的房間裏,青煙幻化出一個男人的身形來。
接著,一個穿著白袍,眉目之間頗為寬廣,薄如刀鋒的嘴唇和寬長的下頜上還留著幾絡薄須的白麵書生出現在半空中。
他就是……牡丹的兄長?
鳳丹丹瞪大了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人的長相,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