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衝衝的放下肩上擔子:「怎城裏沒王法嗎?路都他們的啊?」

早已見怪不怪的豆腐店老板苦笑了下:「路是公門的,可是這大街兩旁,你看得到的所有鋪子,全都他們的。」

少年驚訝得瞪大眼:「眼前看得到的全是?」

「全是。」老板肯定地點點頭。「小老弟難道沒聽過『九江紀家』嗎?」

「那個富可敵國的『九江紀家』?」忍不住回頭瞥向遠去的幾點豆影。

連他這般鮮少進城的鄉間小老百姓,也多少聽聞過的『九江紀家』,可不是尋常的富貴人家。

前幾年北方黃河發大水,朝廷派欽差南下向江南仕紳勸募銀兩用以賑災,光是『九江紀家』一家,就捐了近五十萬兩,皇上龍心大悅,特地賜匾褒獎。這事當時搞得沸沸揚揚的,整個江西誰人不知?

「方才騎在最前頭的少年,就是紀家現任的當家紀宣槐。」

回想起剛剛匆匆一瞥,那張稚氣未脫,麵目清秀卻眉宇深鎖的臉龐,少年的驚詫更甚了:「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啊!」

「十八。他跟他雙生妹子都是十八。前年紀老爺出海經商,半路遇上海賊,慘遭不測,這紀家五房妻妾就剩紀少爺這大房嫡出的獨根苗,自然得由他當家。」

少年點點頭。「他們在城裏,馬都騎這麽快啊?未免太囂張了吧!又不是土霸王。」

「沒的事!」老板持平道:「紀家雖稱不上積善之家,卻也不曾仗勢欺人過。看紀少爺那模樣,八成紀小姐又犯病了吧!那紀家小姐打出娘胎就是藥罐子,連算命的都說她活不過二十。」

「那不就剩二年好活啦?」少年口無遮攔。

「那可不一定。」隔壁香鋪老板旁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插嘴道:「紀老夫人前不久請了八位算命先生到紀府去,算了整整二旬,算出了個百年難得的八字,不但益父母,還能旺夫族。循著八字,幫紀少爺定了門親事,說不得衝喜成功,閻王可就不收那紀家小姐羅!」

☆ ☆ ☆

朱紅大門在馬蹄停下前,便已緩緩拉開。

俐落地騰躍下馬,紀宣槐隨手將疆繩丟向迎上來的小廝。

「楊大夫怎麽說?」他大步跨過門檻,年少的嗓音極為清亮。

即使連日馬不停蹄的趕路,滿頭滿身均是風塵沙土,可一雙俊目仍舊炯炯有神,絲毫不見倦意。

管家紀霖快步跟著疾走如飛的當家,翔實轉述紀小姐專屬大夫的說法:「楊大夫說,現下時節乍暖還寒,小姐的身子若不仔細看照,便容易感染風寒。」

「這兩天小姐情況怎樣?」

「昨晚輕微發燒,不過現已無大礙。」

「嗯!」他邊問,腳下步伐邁得又急又快。

「爺!」紀霖好心提醒道:「幾位夫人聽聞小姐身子有恙,現下正好都到南苑探望去了。」

紀宣槐腳步一頓,挑眉回頭看向紀霖。

「現下……意思就是還沒走羅?」想到那一群『後母們』,紀宣槐嘴角下意識地輕微抽搐著。

強忍住笑,紀霖力求表情恭敬嚴肅:「是的。」

知道躲不掉,紀宣槐歎了口氣,不發一語繼續往南苑走去。

為了讓體虛多病的女兒好好養病,五年前,紀家老爺命人在紀府南苑蓋了座小園子,園中草木扶疏,小橋流水,雖不像紀府其他樓閣般雕梁畫棟,卻也雅致清靜,頗適合紀家小姐靜養病體。

平常時候,除了紀老夫人和紀宣槐外,就隻有照顧紀家小姐的二個嬤嬤與保護小姐安全的侍衛紀濤能自由進出南苑,其他就連分配到服侍小姐的ㄚ鬟,隻要沒管家許可,也隻能進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