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師父最怕的就是老林這樣凶悍的人,不敢再跟老林鬥嘴,但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反出師門”。
說實話,我對當神棍沒有太高激情,對周潭唯唯諾諾瞻前顧後的性格也不是很欣賞,如果兩者處於公平位置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豪俠仗義,快意恩仇的老林當師父。但是我當神棍是為了活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當然不能真的反出師門了。
一文一武,周潭和老林並不衝突,所以我提出兩個師父都要,老林其實是跟周潭開玩笑,所以很快同意了。
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周潭已經拔了頭籌,老林隻能屈居二師父。那些年菊花還是一種花,2B隻是一種繪圖鉛筆,“二”字還很受歡迎,所以老林對二稱父這個稱呼雖然不太滿意,也欣然接受了。
老林的武功是小時候從一個親戚那兒學來的,總共就十幾招,叫做分筋錯骨手,現代改名了,叫做擒拿。他也不知是屬於哪一家哪一派的,反正能打得別人動不了就是好武功。
老林之所以能在鄉下迅速崛起,有一半是因為他打架無敵手,另外他外粗內細,心靈手巧,打獵、捕魚、鐵匠活、木匠活都很精通,我可以學的東西很多。
我們正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吳章雅闖進來了。他近五十歲,與我兩個師父都是好朋友,精通中醫和草藥,老林近幾年大部分落腳在他家,神神秘秘不知在搗鼓什麼東西。物以類聚,我兩個師父和吳章雅都好酒、好吃,經常在別人家蹭吃的。
我也喝了兩碗老酒,借著酒興問:“二師父,你這麼厲害,臉上這條刀疤是誰給你留下來的?”
老林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聞言摸著刀疤豪情萬丈:“媽了個逼,那一次我是沒有還手才讓人砍的,我睡了他老婆,他砍我一刀,也算是扯平了!”
眾人大笑,我則瀑布汗,被人捉奸在床居然還如此得意,也隻有這個二師父能做到了。
老林嚴肅道:“練武的人不是迫不得已,不能對沒有練武的人動手,也不能仗著武術欺負人,這就是我的規矩。”
我急忙道:“是,我絕對不先動手打人,也堅決不偷別人的老婆!”
周潭和吳章雅大笑,老林卻做出憤怒的樣子:“沒出息,你應該見到中意的都勾搭上,這才叫男人的本事,隻要是你情我願的,皇帝老兒也管不了!”
周潭急忙道:“別聽他胡說,你勾搭別人老婆,難免別人也會勾搭你老婆,搞不好再沾上幾種花柳病,這輩子就完了。”
老林得意洋洋道:“我有先見之明不娶老婆,所以隻有我睡別人老婆,別人不可能睡我老婆,花柳病之類更無所謂,老吳會治,哈哈……”
眾人皆倒,碰到這樣的老流氓加老無賴,還有什麼可說?
我媽見我拜了兩個師父,有了靠山,臉上也有些笑容了。
這晚老林在我家過夜,下半夜村裏的狗又是狂吠不停,整整吵了一夜,實在是把我煩死了。但同時我也有些不安,為什麼這幾天狗亂叫,有人說看見高大神人是真的麼?
第二天天剛亮,老林就開始教我擒拿手法和打鬥的訣竅。吃過早飯,師父還是來我家給我上課,傳授的還是基本知識。兩個師父都留在我家,防止蝴蝶幫來騷擾,結是一整天都很平靜,沒人上門尋仇,勝玉婆也沒來生事。
難道勝玉婆就這樣服軟了?我覺得她和她兒子都不是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不管是文的還是武的,盡管放馬過來,我有兩個師父撐腰呢!
晚上八點多,我正在聽兩個師父講些鄉野傳奇,突然感覺有一股陰冷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我說不上為什麼腐臭的氣息不是聞到的,而是感覺到的,總之那種感覺就像麵對著棺材裏的腐屍,冰冷麻木的感覺迅速從手腳往身上延伸,衝向頭頂。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背脊上另一股清涼舒適的氣息突然擴散,把冰冷的感覺迅速推出體外。
坐在我斜對麵的師父也感應到了異樣,雙手豎於胸前,拇指和食指豎直,其他手指彎曲收攏,雙手合在一起。但他指訣掐成聚集靈氣時,我已經恢複正常了。
“怎麼回事?”師父問。
“不知道,有點古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隔壁突然傳來非常尖銳高亢的驚叫聲,緊接著又是幾聲驚叫,我從來沒有聽見過如此聲嘶力竭的驚叫,恐懼的感覺像一隻無形之手捏住了我的心髒。我媽和兩個師父也臉色大變,跳將起來。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