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幫公開的領導人是陳彪,人稱彪叔或豹哥,是個心狠手辣之徒,如果是他帶著蝴蝶幫的流氓來找我麻煩,我就真的麻煩了。現在來的是幕後老板陳有源,表麵是個合法的生意人,雖然語氣中暗帶威脅,還有商量的餘地,所以我師父盡量把話說得委婉。
陳有源這個黑白通吃的大鱷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麵無表情道:“我這件事不方便讓外人知道,所以周先生答應幫我解決,我才能說出來;不幫我解決,我是不會說的。”
師父臉色很難看,如果事情好解決,陳有源不會來找我們並且以此為威脅,所以答應下來可能做不到,但不答應下來,我和師父以後肯定不好過。
房間裏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緊張,陳有源很從容,絲毫不急,像是吃定了我們。
師父曾經多次跟我說過,做一件事情之前,必須對這件事有充分的了解,明白前因後果,然後再量力而行。比如一個人做了太多壞事,上天讓他重病,受盡痛苦作為懲罰,你把他治好了,這個罪孽可能就要你來承受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看相算命,問個財運前程之類的,指點一下問題不大。比如這個人本來就有財運的,你指點了他,隻是把他本來應該幾年後才能獲得的錢財提早得到了,這就像從銀行裏預支,他有錢後花錢做些善事就是還利息,所以他沒有欠銀行的,他的人生沒有發生太大變化,你也沒有破壞因果和平衡。如果是改變運勢、救人活命、指點風水寶地之類的大事件,必須深入了解這個人的品行,真正有德行、有福祿的人才可以幫他的忙,並且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陳有源是個打著善人招牌的大壞蛋,現在要求的也是大事,又不知道要做的是什麼,按我師父的規矩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以他小心謹慎的處世態度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但我師父猶豫了幾十秒鍾之後,卻答應他了。
我知道師父是為了我,現實是殘酷的,我不是超能英雄,至少目前我鬥不過蝴蝶幫,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給我鋪路。我很感動,也很憤怒,假如我有了超強的實力,一定要給這些流氓惡霸好看!
陳有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強露出笑容:“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去年我跟別人合夥承包開采一個金礦,一直很正常,但是上個月開始經常有東西不見了,工人都說是鬧鬼,我請人去處理了一下,後來就沒事了。前幾天有一個工人因為跟管事的吵了幾句,想不開上吊死了,隔了一天又有一個人不小心掉進粉碎機裏麵……”
陳有源說到這兒的時候,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兩個年輕人臉上都有驚懼之色。我和師父都明白了,事情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事發現場一定極其恐怖,他現在還在心驚肉跳。
師父問:“公安局的怎麼說?”
“這個……”陳有源遲疑了一下才說,“上吊的人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嫌疑,機器絞碎人是意外,公安局這邊你不用擔心,你去看看有沒有鬼怪,有就幫我解決掉。我也不會讓你白忙,事完之後我給你兩萬塊,以後也沒人敢對你們不禮貌。”
師父問:“金礦在哪裏?”
陳有源說在某某鄉後坉村的鷹嘴崖下,我師父立即臉色變沉重了,而我沒有聽說過這個村子的名字,不是我們鄉的,所以不知道他擔憂的是什麼。
師父又問:“那裏現在還有人嗎?”
“沒人了,我可以派人派車送你們去。”
師父說:“我要找一個當時在場的工人,問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
陳有源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並且催促我們現在就走,金礦的幾個股東是本市大有來頭的人,停工太久他也不好交代,最多再過三天就要開工。
我本來很不想摻和這件事,但是師父已經答應了,隻能跟著去,於是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對我媽說隻是跟師父一起去做超度道場,要去好幾天,大半個小時後就坐陳有源的小車走了。
上路之後,我才從師父口中知道後坉村鷹嘴崖在哪兒,其實那個地方離我們村直線距離並不遠,也就幾十公裏,但那兒不屬於我們鄉,沒有道路通往那兒,必須繞很大一個圈子才能到達。後坉村距離雲頂山很近,鷹嘴崖就是雲頂山支脈形成的懸崖,我這才明白師父聽到地名時臉色很難看,因為那裏很接近“猛鬼山寨”!
我們這兒方圓幾百裏地,最出名最靈異的有兩座山,一座是仙岩,因為傳說曾經有一個女道士在山頂得道成仙;另一座是雲頂山,山頂常年雲霧繚繞,絕壁千仞,在某一個絕壁之下有一個猛鬼山寨,沒有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