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鬆林(1 / 2)

蛇腸穀入口外麵也有一大片鬆林,全是兩人合抱的大鬆樹,高聳參天,枝葉蔽日,林內常年難見陽光,幽暗陰森,這種地方通常被稱為黑鬆林。

還沒有走進黑鬆林,我就突然停步了,因為我優秀的視力,看到了鬆林邊緣的一棵大鬆樹上吊著一具幹屍。

“怎麼了?”老林有些緊張地問。

我指給老林看,老林也不由“嗖”地吸了一口冷氣:“刹膩呢,誰跑這裏來上吊?也沒人來收屍。”

恰好有一陣風吹過,幹屍微微晃動著轉了個角度,正麵朝向我們,衣服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皮肉也殘缺不全,被風幹成黑色貼在骨頭上,骨骼也不是很完整,像是被某種猛獸啃過。最可怕的是猙獰的骷髏頭上,黑洞洞的兩個眼睛裏似乎在冒出縷縷白氣。

我胃部一陣陣難受,移開了眼光不敢多看,不料眼光落向鬆林裏麵,我整個人就繃緊了,接著彎下腰,再也忍不住狂嘔起來。

樹林裏麵還有一具屍體,其死狀之殘忍令人發指,相比之下,吊在樹上的幹屍先生真的算得上是溫文爾雅了。

從破碎的花布料和沒有完全腐爛的身軀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具不太老的女屍,一根碗口大小的尖銳木樁,從她下體插入,穿透整個身軀,然後嘴裏透出來,頭以一個可怕的角度向後仰。更讓人惡心的是屍體還在腐爛之中,大團的蛆在湧動,蠅蟲紛飛……我把昨夜吃的東西全吐光了,胃部還是一陣陣抽搐,我沒有勇氣看更仔細,做更多描述,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最惡心、最殘忍的場麵。

極度惡心之後,我極度憤怒,是誰如此變態重口味,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據說南京大屠殺之時,曾有過這麼殘忍,甚至更殘忍的場麵,但畢竟我沒有親身經曆,殺人的也是外族禽獸。而現在慘狀就在我眼前,殺人者也不可能是外族禽獸,所以我出奇地憤怒了。

老林大罵,卻一邊罵一邊看,突然說:“這兩具屍體都是死後再挖出來,或者某個地方拖來,掛在這裏嚇人的,不是活人被殺。”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情好受了一些,但是把死人挖出來弄成這樣,也是極不道德的事,受害者的親人要是知道了還不抓狂?

我問:“這麼說裏麵還有土匪?”

“那也不一定,你看那木樁的尖頭,像是人削出來的嗎?再看那一具吊著的,繩子胡亂纏著,也不像是人綁的。”

我強忍惡心看了一眼,果然木樁的尖頭不是削出來的,而是磨尖的,繩子的打結方法也像是一個低智力的小孩所為,雜亂又複雜。

我立即想到了野人:“二師父,會不會是野人幹的?”

老林立即很肯定地搖頭:“絕對不會,很多地方都出現過野人,從來沒有這樣幹的。”

我心中忐忑,也許根本不是什麼母野人,怪物把吳章雅抓走也是為了做出恐怖的樣子陳列在這兒。我沒敢說出來,老林也想到了這一點,望著我的臉色極度難看。

我們進入黑鬆林,又看到了兩具死狀極慘的屍體,不過已經腐爛得隻剩下不完整的骷髏。我終於想到了師父的再三警告,猛鬼山寨名聲遠播,絕不是浪得虛名,還沒有到達入口就如此恐怖了。可是吳章雅被怪物帶進去了,我們又怎能丟下他不管?即使真是九幽地獄也得闖一闖了!

我發現這片鬆林有些不正常,許多鬆樹的位置很整齊有規率,是刻意栽種出來的。一些古鬆樹身上有人采集鬆脂油留下的痕跡,但都是十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留下的古跡。由於林中常年不見陽光,陰森而潮濕,苔痕斑駁,腐葉厚積,冷森森讓人覺得全身不自在。

一向膽大包天的老林這時顯得特別緊張,縮頭縮腦,腳步遲疑。我催促道:“二師父,快點走啊!”

老林幹脆停了下來:“這片鬼鬆林會迷路,你師父說這裏有陣法,你認不認得?”

我也知道這片鬆林必定是某種陣法,但身在其中,沒有看到全貌是不太可能認出來的。我掃視前方,發現有兩棵鬆樹被砍倒,已經腐爛得隻剩下樹心,再往更遠的地方看,也有一點空隙,心中一動:“不用擔心,這個陣已經被人破了,雖然還是容易迷失方向,但不會產生幻覺。”

我們小心翼翼往前走,果然許多關鍵位置都被人砍去幾棵樹,陣法已經被破了,但因為組成陣法的鬆樹林本身就很複雜,七拐八彎還是讓人暈頭轉向。地麵經常可以見到一些骷髏,但都已經嚴重風化,一碰就碎。

老林緊張地說:“大概十八年前我聽說了這裏有土匪,特地來看看,就是在這片鬆林裏迷了路,被人敲暈了送到外麵,看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要不然現在也躺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