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腳踏三條船(1 / 2)

求測的老農走後,陳星疑惑地問:“真的能算這麼準?”

“準個屁!”師父罵了一句,“你叫人家不要找,萬一你算錯了,沒人送牛回來,他在家等丟了牛怎麼辦,你賠他嗎?你不能照著卦裏麵的結論來說,要叫他馬上往東邊去找,遲了就可能把人家的菜吃掉了,咳咳……說過多少次了,做人要圓滑一點,說話不能太絕對,要留下回旋的餘地。”

“是,是,我記住了。”我急忙認錯,但心裏卻有些不服。

師父道:“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說出來才能顯示你斷卦的準確性,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斷得百分百準確是收一次卦金,大體說準也是收一次卦金,說得太絕對了萬一失誤,不僅砸了自己的招牌還害別人失去了機會,這損失有多大?”

我連連應諾,其他人也連連點頭,這就是老人的智慧和圓滑。因為不可能每一次都算準,所以即使真有本事的人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能含糊的地方盡量含糊,比如我的曾師祖就沒有對蛇腸穀的人直接說結果,而是留下謎語。

這些都是神棍生存基本法則,我本來也是知道的,但我還沒辦法時刻做到奸猾不留痕跡。

我們邊吃邊聊,聽我兩個師父吹牛皮講故事,不到半個小時老農又進來了,一路叫道:“神算,神算啊!我出門沒走幾步,章雄那小子就牽著牛來了,說我的牛吃了他的菜,要我賠一百塊。你們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就是敲我竹杠嘛,沒辦法隻能給他了!老周啊,你幹了一輩子,還沒你徒弟厲害……”

眾人麵麵相覷,一方麵驚歎我推算的準確性,另一方麵也對師父的話產生了懷疑,要不是說得這麼絕對,又怎能顯示出過硬的本事?

老農連連稱謝,送了兩斤蜜棗走了,鄉下請陰陽先生做點小事,一般就送兩近冰糖或蜜棗,或者請你吃一頓飯,略表心意就行了。

師父不僅沒有表揚我,還給我潑冷水:“算準一兩次沒什麼大不了,先不要得意。初學的人一般都很容易算準的,以後顧慮多了,就未必能算準了,所以要保持心態,不能自傲自足……”

當師父的一般都這樣,大家都能理解。陳星更是滿臉歡喜,原先她還有些擔憂我沒當教師了,也沒其他工作,以後沒有穩定收入,現在徹底放心了,我有這樣神奇的本事,想賺錢輕而易舉。

再聊了一會兒,師父、老林、吳章雅都走了,我和我媽開始頭痛怎麼安排床位。叫林梅換地方有些說不出口,叫陳星跟我母親睡也不太好,叫林梅和陳星睡更不妥,當然我現在也不方便與陳星同睡。

林梅一直都很從容淡定,什麼都不計較,但是關於睡覺這件事,她雖然知道我很為難,也不開口,絕對不讓步,大概是擔心陳星晚上會跑到我的床上去睡吧?

最後很悲慘,林梅還是睡我的床,陳星睡客房,我在樓上打地鋪。反正夏天好解決,鋪上草席,放一張毛毯就解決了,但沒有額外的蚊帳了,二樓比較空蕩,點蚊香效果也不太好,不知夜來拍打聲,蚊子死多少。

我無所謂,倒是小雪開始唉聲歎氣了:“唉,真是的,一個還沒有搞定,又來了一個,臉皮厚,心機又深,娶她還不如娶林梅。”

我沒理它,小雪又說:“你真不該找你師父算卦,還有可能他算的根本不準,陳星隻是剛好今天來了。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就會接受她呢?”

我沒好氣道:“還不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當年你亂來,會有今天嗎?你沒有親人朋友,可以獨來獨往,為所欲為,可是我有家庭,有親人,我要顧及別人的生存和感受。我媽把我養大,供我讀書,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我要是不結婚生個孩子,她會氣死掉的!”

小雪幽幽歎息:“有家庭很溫暖啊,其實我是意外吃了一枚奇果開了靈識,然後開始修煉的,到現在總共有八百多年了,我所有親人幾乎都死光了,認識了新朋友死了,再認識新朋友又死了,後來我隻好躲在深山裏修煉不出來……”

原來它也有脆弱和傷心的時候,我有些同情它,不過沒有開口,我的心情它能立即感應到的,況且它對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它是開始真的把我當朋友了。

第二天我一如往日,天沒亮就與林梅一起練梅花拳,然後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陳星跟著我轉了一天,什麼都覺得驚奇,不知不覺一天時間就過去了。

我曾單獨找老林,問他昨天到底跟林梅說了什麼,結果他一瞪牛眼:“我就不告訴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靠,要不是他是我二師父,我絕對跟他單挑!

這天晚上林梅主動要跟我媽睡,把床讓給我,因為淩晨練武時她看到了我臉上有許多蚊子咬的紅點……其實我可以去買一個蚊帳,或者去向吳章雅要一個驅蟲藥丸,但是我沒有,我就是想看看誰會忍不住,結果還是林梅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