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顏覺察不到風竹方才的失神,於是回道:“師傅可是說冷月宮宮主冷如月派少宮主寧墨惜聯合四大門派準備舉辦的武林大會?”冷月宮是正派之首,而四大門派分別是蒙教、世心派、北寺與南門。其四大門派均以冷月宮馬首是瞻。原本冷月宮並無如此強大勢力,但因十年前設計滅了當時顯赫一時的洛正山莊,從此勢力大增,成為武林正派之首。誰也不知道當時被滅族的洛正山莊竟還有唯一的活口——趙顏。趙顏便是現在的絕情穀少主向沁顏。向,是她母親的姓氏。
隻聽風竹道:“此次顏兒便去會會那寧墨惜罷。”風竹知道沁顏血海深仇未報,此次冷月宮舉辦武林大會一事,也正是自己意料之中,一切的計劃都按照著沁顏十年來的報仇路線進行著。而沁顏雖貴為絕情穀少主,也甚少出穀,以此去與寧墨惜相識,並非難事。
明月高掛,雪花紛飛,此時的沁顏早已下了山,住進了絕情穀的隱秘據點——輕夕山莊之中。此山莊在江湖之中也是小有名氣,江湖人都知道這輕夕山莊也是十年前,洛正山莊被滅之後建立起來的。雖沒有洛正山莊的赫赫有名,但因為它建立的時間與洛正山莊被滅時間差不多,大有取締之意,甚是為迷。江湖中人隻知輕夕山莊有個很年輕的莊主,名叫向沁顏。其麵貌長相如何,無人知曉。
莊院裏種滿了梅花,此時在冬夜裏,雪花之中,那株株寒梅,似迎雪而舞。沁顏站於院中,負手而立,想到師傅今早的吩咐,想起自己不久之後,便要見到記憶深處那個小女孩,心竟有些期盼。
十年了,原本大她兩歲的寧墨惜,如今也有十八了。小時候便長得玲瓏可愛,不知此時的她又是如何呢。
沁顏在計劃報仇時,便有派暗衛朱雀打探過寧墨惜這十年的事情。腦中閃過一副畫,畫中一身著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在月下撫琴,臉上用一白紗遮住,一雙似水明眸,右眼眉間一點朱砂印記恰如細淚,是那雙美眸更添嫵媚。這畫便是沁顏照著朱雀的描述還有自己心中想象畫出來的,而畫中人便是冷月宮少宮主寧墨惜。沁顏嘴角輕揚,從懷裏取出一支玉笛,覆唇吹奏。曲調飄揚,先是平淡如流水,後又纏綿悱惻,最後以悲鳴絕尾。應著這雪景,竟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第二章
如今已是隆冬,雪花紛飛,地上鋪滿了厚重的雪,一地的白。雪地上一道蜿蜒的腳印一直延伸到一座蕭條破敗的山莊。此時的山莊一片破亂不堪,十年前的大火痕跡依舊斑駁。一塊被火燒焦的牌匾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門口,上麵依舊清晰可見的兩個有些褪色的大字“洛正”刺入來人的眼睛。
來人一身青衣上披著一件白色錦裘,竟是向沁顏。
沁顏伸手撫著牌匾上的大字,眼中含淚。十年了,離開這裏竟也有十年了。過往種種均浮現眼前,慈愛的雙親仿佛仍在眼前對自己展露微笑,突然,腦中不自覺閃過兩個小女孩在庭院奔跑嬉戲的場景。腦海中那女孩的模樣一浮現眼前,沁顏隻覺得悲痛欲絕。
十年的辛苦修為,終是讓沁顏快速平複了心裏的憤恨。這時,沁顏發覺這塊牌匾竟有人擦拭過的痕跡,隻覺得有些奇怪。這洛正山莊當時在江湖上亦正亦邪,除了當時的冷月宮並無與別的門派或者個人交好,又怎麼會有人替這破敗的牌匾清理?
當下,沁顏決定起身往莊內走,打算探探究竟。
沁顏踏入這曾經生活過的庭院,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大廳,周圍原本是一片梅花林,隻可惜那場大火已把它燒得絲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