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深愛過的人,卻在若幹年後,親口告訴她,她後悔了,後悔相遇,後悔愛上,也許,更後悔曾經有過的回憶,而她,真的痛了,付出了所有的情感,傾盡了所有的心力,換來的,竟然隻是後悔!

“小問,如果你現在對瑞士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後悔了,那我,無話可說。”顫唞著站起,高寒極力壓抑著心頭的痛楚,轉身欲走。

還未從兩人的對話中清醒過來的簡麥,回頭看著高寒,心疼死了高寒霎那間灰白的臉色,也沒心思去糾結心裏冒出來的滿滿疑問,拎起高寒的外套提包,跟在身後。

“答答!”葉問的輕喚,讓高寒停下了腳步。

簡麥一頭霧水的跟著頓住,轉臉看著葉問,心道,“答答?是毛?”

“答答,無論怎樣,你會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對嗎?”眼中依然有淚,葉問清麗的臉上有著倔強的堅持。

“以前是,以後,不會是了。”高寒給出的答案,清楚地讓葉問明白,她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答答,你說過的,不管我走多遠,你都會等在原地的。如今,我回來了,你又想趕我走嗎?”看著高寒逐漸趨於冷靜漠然的神色,葉問急切地逼問。

“心走遠了,還能等得回來嗎?答答,從你結婚的那天起,就已經死了。”高寒輕笑,笑容冷而淒,走了又停,轉臉,深深地看著葉問,“你真的不該回來,你該對自己的婚姻負責的,他才是守護你一生的人,而我,不會是了。”

“和他在一起,即便是結婚了,我也從來沒有覺得幸福過。”葉問的眼裏,盡是苦痛。

“那你當初就不應該和他結婚!明知沒有幸福,明知我會受不了,你還是執意的結了,不是嗎?”從憤怒到諷笑,高寒的話,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眼裏有傷,有憤,而更多的,是悲涼,最初刻骨的痛,即便是現在想起,都依然能感覺到四肢百骸都在咆哮,她在抵死堅持的時候,能讓她堅守的對象,卻一溜煙地在美妙的婚禮進行曲中戴上別人的戒指,何其的諷刺!

“我錯了,答答,隻有這一件事我做錯了!可你想過嗎?我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當時的情況,如果我不答應結婚,你爸爸可能會逼得我們全家都沒有活路可走!嫁給一個我根本不愛的人,我比你痛苦一千倍,一萬倍!我愛你,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答答,不要就這麼走,好嗎?”葉問幾近乞求的口吻,眼淚,連成了串,滑落。

“小問,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看了眼還兀自發著呆的簡麥,高寒拉起她的手,離開了葉問的視線。

葉問起身,踉蹌快步地追上,拉著高寒的胳膊不放。

停下腳步,高寒卻沒有轉身,起伏的胸膛昭示著她此刻紛繁複雜的情緒。

簡麥轉臉,看著葉問咬牙憤恨的神色,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沉鬱氣息,心裏有點發毛,此刻的葉問,冷酷陰沉到讓她沒來由地發慌,緊緊地攥著高寒握著她的手掌,生怕葉問會做出什麼傷害高寒的可怕舉動來。

“答答,就這麼走掉的話,你會後悔的!你該知道,今日的葉家,已經不是五年前可以讓你父親隨意踐踏的了,隻要我想,就可以讓你父親一手創下的基業,毀於一旦!”沉著臉,葉問惡狠狠地吼著。

高寒依舊沒有轉身,冰寒的話語植入空氣,敲進葉問的耳朵,“小問,無論你對瑞士,對我,對老頭,做了什麼,都可以,如果報複能夠讓你得到快樂,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這是老頭欠你的,欠你們家的!而我,從來都不認為,該虧欠於你!我曾用心的愛過你,曾真心的願我們可以白首偕老,可這些都已是,曾經。”

“曾經有過的,現在再開始,也不會晚的。”葉問固執地忽略著高寒的話落入心間,心碎成片帶來的錐心疼意,迫切地想表明她的心思。

掙脫開葉問緊箍著的手心,高寒毫不猶豫地大踏步離去,身後葉問的呼喊聲,越來越弱,直至無聲,而高寒,再也不曾回頭。

銀月當空,銀色奔馳跑車在跨海大橋上飛馳,左閃右穿越過一輛又一輛行駛著的車輛,橋盡時,依舊不曾減緩如飛的速度,輕巧地一拐,“吱”的一個急刹車,停在了海灣之畔。

整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簡麥心有餘悸地看著駕駛座上緊抿著唇的高寒,半晌,才吐了口氣,跟著安靜地坐在車內。

高寒打開車門,倚在門上,抬眼看著寬闊的星空,不發一語。

簡麥跟著走出車外,打量著漆黑的周遭,皺了皺眉心,又瞧了眼渾身被冷空氣籠罩著的高寒,心頭也跟著難受,還是又鑽進了車內,打開了車子的近光燈,又脫下自己的外套,鋪在距離車子兩米遠的沙灘,而後,拉著高寒的手,讓她坐在外套上,坐她身後,輕輕地攬上了她纖細的腰肢,把高寒,圈在了自己的懷抱。

“高寒,她是你心裏的人,對嗎?”鼓足了勇氣,簡麥輕柔的話語像一陣微風,拂在了高寒的心尖。

“不要說話,抱緊我,好嗎?”沒有回答簡麥的話,高寒蜷起了身子,往簡麥的懷抱裏蹭了又蹭,緊緊地貼著她,仰著臉,閉著眼,有眼淚,從她緊閉的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