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思念
“夏樹，小心！”
“學園長！小心！”
遠方的空中，是炎綬的紅玉——鴇羽舞衣，以及幾位珍珠班學生的聲音。
我驚覺的回頭，剛好看見一道身影閃過，擋在我身後。
“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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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長，你醒了？”入眼的是紫黑色的眼眸，銀色的長發，夜色的風衣。“我去叫舞衣前輩過來。”
“不用了，清音。”說出話來，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很幹啞。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清音，幹淨，帥氣。她甚至不願意稱呼別人為“姐姐”，而是稱呼前輩。“前輩”這個詞語在“加爾德羅貝學園”成了她的專用名詞。
這個人啊——我的最優秀的後輩，新任的五柱之三，『幽深的黑瑪瑙』。這個沉寂的孩子，在倔強和認真這一方麵，和我如出一轍。隻是，她還有著靜留的鎮定和靈活。
“你將是……加爾德羅貝最優秀的學園長。”我低聲對她說。
“學園長，你別說話了。”清音皺著眉頭調試了一下旁邊的醫療納米機器，“吃點東西好嗎？您已經昏睡七天沒吃東西了。”
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從靜留離開我，已經三個月了。我身心疲憊，連續暈倒九次。我知道，這一次我恐怕起不來了。
“還好，加爾德羅貝有你，有五柱。”這下我可以放心離開。
清音握住我的手緊了些。她總是一副撲克臉，不溫不火但是極具威嚴，但是此刻她的嚴重明顯有些慌張，對著電話裏道：“學園長醒了，你們快過來！”
不久後門外就響起了慌亂的腳步。
“夏樹！”是舞衣的聲音，“你別這個樣子好不好！難道靜留為你付出生命，就是為了你現在這個模樣嗎？我們需要你，五柱需要你『冰雪的銀水晶』，加爾德羅貝需要英明的學園長！”
“我也不想這樣。”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無數擔憂的眼神，“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心痛。真的，很痛……”心髒的地方，痛得要命。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痛。
——夏樹，我就站在你回眸所及的地方。
是的，靜留一直如此，如她所說。
珊瑚班的我，珍珠班的我，五柱的我，學園長的我，隻要回眸，便能看見她。她就是這樣在我的身邊，在我回眸所及的地方，帶著她特有的微笑，血色的眼眸中隻有我的倒影。
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的。為什麼我不能退一步，和她站在一起呢？我明明知道，有一個人一直看著我的背影！
我指著這個月新上任的五柱，『溫潤的藍玉石』，希瑞?德裏希，對著清音道，“珍惜她，不要讓自己後悔。”
我覺得希瑞?德裏希和靜留很像。其實無論發色、外貌，行事風格，她們沒有一點相像的。但是，那眼神中偶爾對清音流露出的情愫，總是讓我感到熟悉。
清音點點頭，我看見一向堅強的她落下一行清淚。
靜留說過，當上五柱，就可以不用擔心有一天與我拔刀相向。就算有一天死了，也不會不幸。
念及於此，我輕輕的在心裏歎了一聲。這不是我曾期望的嗎？這樣的結果……但，為什麼不能給我們多一些時間呢？雖然，我知道，在加爾德羅貝，幾乎沒有壽終正寢的五柱，但這一天比我想象的要來的快得多。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學園長。原諒我的自私。我盡力告訴自己，要守護我的責任……但是，我也不知道，這身體為何不再聽從我的命令。或許是在辦公室裏太久，連毅力都……”我閉著眼睛，感覺說話越來越累，於是生生截下了後麵的話，趁著還有一點力氣，將我覺得最重要的話說出來。
“能至死都和她守護這同一個信念，我很幸福。如果來世能見到她，我不會讓她站在我回眸所及的地方，而是……讓她看見我的眼睛……”
可惜，上天不會讓我再有這樣的機會。
最後的記憶，是耳邊回蕩的眾人的哭聲，有的沉寂，有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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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感到頭有些疼。有人使勁兒推我。
好煩啊！
好困啊……
奇怪，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啊，我是加爾德羅貝的學園長，不可以晚睡！還有無數的文件等著我去批複……還有靜留的茶……
靜留……
對了，靜留已經死了，她已經離開我了，不會再回來了。
“夏樹……你沒事吧，夏樹？！怎麼哭了？”當我不得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臉。
“舞……衣？”
舞衣看起來小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