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女兒的臉,因為有一幅繪著山水的屏風擋住了視線。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上前一步說到:“陛下,可否讓小臣為皇後娘娘把脈?”
楊紀政看著喬悅顏似有所悟的樣子,心中頓時一亮,欣喜說道:“難不成先生知道這解毒之法?”
喬悅顏低下頭:“也許小臣看出了什麼,隻希望皇上少會不要生氣。”
楊紀政聽了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姑姑既然這麼重視這個禦醫,方才見他受傷連自己都不顧去救他才累得自己也見了血,或許,此人當真的醫術高明。想到這裏,楊紀政就急忙吩咐準備懸絲診脈。
金色的絲線穿過屏風遞到了喬悅顏的手中,喬悅顏靜氣凝神,全神貫注的捏住了絲線,許久,果然,沒有中毒的跡象。喬悅顏即刻鬆了手,向等待著的楊紀政一欠身說道:“回稟陛下,太醫們沒錯,陛下也沒錯,娘娘確實沒中毒。”
“什麼?然而——”楊紀政帶著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喬悅顏。
“陛下,”喬悅顏微笑:“我想,您大概知道,皇後在這之前就已中毒的事了吧?”
這句話出口,使在場的幾人都不由得一驚。楊紀政臉色微沉,斥退了旁人,隻留下了楚韶靈和嵐公主,坐下來,說:“你怎麼知道?”
“陛下,”喬悅顏不卑不亢,也絲毫不畏懼:“我是個大夫,這當然診得出來。”
楊紀政默然無語,忽然憶起了蘇若楓第一次暈倒時這個不避嫌的直接為蘇若楓診脈的時候的神色,這麼說,他那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
“陛下,娘娘同時中了兩種天下絕無僅有的奇毒,但是所幸娘娘吉人天相,這兩種毒相互克製,已然彼此解了毒,這樣,娘娘現在是安全了。”喬悅顏接著說完了話,看到楊紀政得表情由原先的陰沉變作了驚喜和難以置信:“真的?她真得沒事了?那她為甚麼還不醒?”
麵對楊紀政的追問,喬悅顏不知如何回答,隻得說:“這——小臣也不清楚,如果陛下肯讓小臣看一看娘娘的麵色,大概就能明白了。”
雖說這深宮避諱較多,但是楊紀政此時隻能信麵前的這個人,猶豫了一陣,讓她進到屏風後麵。
隻見蘇若楓麵容緊張,似乎在尋著什麼,眉心糾結,好像欲得難得,悲悲戚戚難過模樣,焦焦急急憂慮表情,雙眼急劇旋轉,好像是噩夢纏身,難以解脫。
見喬悅顏許久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蘇若楓發愣,楊紀政忍不住問:“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了?”
喬悅顏思索良久方才說:“陛下,忘情丹乃是抑情之毒,情思難解,又被壓抑,終於情鬱於中,欲得難得,此刻又已解毒,一發而不可收拾,隻好在夢中糾纏。”
“先生之意是——”楊紀政疑惑又不確定的說,很擔心。
“隻有娘娘真正想見之人出現,才能有回春之術了——小人告退。”喬悅顏適時地告了辭,急忙退出,她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有可能帶給自己滅頂之災,女兒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如果自己被這個皇帝因為忌諱而處死,那麼另一個人會生不如死。此時,她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
嵐自然明白此處是是非之地,也急忙退出,唯有楚韶靈和楊紀政留在房中,兩人表情複雜,不知如何是好。
寂靜無聲,楊紀政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楚韶靈問:“靈師姐,你可知若楓心愛之人是誰?”
楚韶靈默然不答,是楊紀政誤以為她是為了保護蘇若楓不敢回答,又接著解釋:“朕知道,朕曾經太莽撞,但是現在朕隻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夠快些好起來,別無他意,你是她的好友,你應當知道。”
依舊是沉默,沉默的有些壓抑。
一聲默默的呼喚打破了隻有三個人的寂靜房間,是昏迷中的蘇若楓虛弱但是清晰的呼喚:“靈師姐,靈師姐,你,我好想你……”
楚韶靈猛然向床邊撲去,跪在床邊握住了蘇若楓的手,不住地說:“楓兒,我在這裏,你醒醒,醒醒。”
而楊紀政,則是倒吸了一口氣,癱倚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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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安然無恙,智彥偽君陰謀破產,且被大將軍竇勝凱打得落花流水,隻得棄甲投降。
墨盧重回智彥,登基為王,且和大民永遠修好。而嵐公主卻奇異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她的禦醫,據說,嵐公主早在動身來京城的路上就和墨盧說好,等大局已定,自己要去暢遊山河——帶著喬悅顏。
齊公賢由於一係列出色的表現重得皇上重用,重新出任丞相。
而竇勝凱戰功顯赫,勞苦功高,皇上卻是隻封了他一個平西大將軍和忠勇侯,並派他戍守北疆,合家遷往北邊的邊關,從京官一下子變成了封疆之吏,這使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皇上要將如此親信重臣發往邊疆。
知道原委的,恐怕隻有那當日在場的三個人,以及猜得八九不離十的徐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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