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有餘悸(1 / 2)

鳳靈現在想起來都毛骨悚然,心有餘悸,冷汗不自覺的從後背冒出。到現在她還為自己從樹上衝下來,加入藍袍道士、陰陽臉曾嘯陽以及蚌山兄弟等幾位好手中,與其一同抵禦千年修魔並在最後將其擊退的勇氣,而感覺不可思議。

當時,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本來她這一路跟蹤在他們後麵可以說是毫無讓對方起疑。雖然他們個個都是武道界一頂一的絕世高手。這也多虧了師父在臨行前密授的幻形術,而為了能有效地跟蹤他們,而不讓他們發現,她必須這樣。在他們出白馬鎮前,她念動咒語幻化成一隻羽色豔麗眼珠明亮的鳳雀,一路盤旋在他們頭上,左顧右盼,發出悅耳動聽的鳴叫,同時,始終用一隻黑如瑪瑙的透亮眼珠,盯著他們。她飛飛停停,停停飛飛,緊緊的跟著。而幻形術的使用,讓她付出了不少的真氣。

幻形術不隻是過於消耗真氣,而且需要易晶石。師父生怕自己此次下山遇到危難之際而受到傷害,特地將喚形術傳授給自己。在教授完法術之後,她老人家叮囑道,此法術耗損真氣過多,還是少用。講完就從袖袋中掏出三枚易晶石給她。

起始,她幻變成鳳雀的時候,極其的不適應,而又覺得刺激有趣。當她念動咒語的時候,雖然是在角落裏默聲念動,但聲音似乎是從她心底湧動翻起的狂潮巨浪的海嘯聲一般。就在咒語念完,易晶石在指間鬆開脫手的那一霎那間,內心的狂湧翻騰讓她感覺一陣暈眩,如同失血一般,她從來沒有真正失過血,可她看到過因治療瘟疫,而渾身布滿水蛭吸血驅瘟毒的病危者,最後她們都死於枯槁,乏力,虛弱,絕望。她當時就是那種感覺,感覺自己就要像瘟疫病人一般死去。

可就在自己要暈倒的那一瞬間,她立馬變成了一隻,尚有虛弱的小鳥。好奇心讓她暫時忘卻了失血般的虛脫,打起精神看看自己的雙手,已變成翎羽交疊的翅膀,再用眼睛看看眼前,最先看到的竟然是那漆黑發亮的堅硬鳥喙。她張口叫喊,發出的聲音卻變成清晰明亮的鳥鳴。她失去了雙手卻擁有了一雙華麗的翅膀。她振翅揮舞,竟然發現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她一衝上天,風兒在耳邊呼嘯,抖動著耳腮的絨羽,藍天白雲越來越近,大地越來越遠。房屋田舍,酒樓飯館,都變成了不足以個鳥窩大小,而自己剛才所在的角落,則消失在一片錯綜的青灰色牆磚瓦礫之中,根本看不到了。寬廣的西巷大道,此時成了灰蒙蒙的晨暮中,一條蜿蜒曲折的白色細線。行走在大道上的人,像幾隻踽踽而行的螞蟻。

沒用多久她就找到了這種用翅膀代步的技巧。隻是內裏過於的消耗,讓自己的飛行有些輕飄如風中落葉。而在半空中俯視下麵的跟蹤對象,讓她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感覺。事實上,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樣順利。金少隆一幹人等並未察覺到,這一路上圍繞著他們嘰嘰喳喳的鳳雀,是跟蹤者。敵人的放鬆警惕,讓鳳靈有更多的興致沉浸於,在空中上下翻飛,縱橫滑翔的喜悅興奮之中。她形變神定,雖然是鳥的身形,可思想和意識,完全是人的,自己本來的,絲毫沒有改變。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花了不少心思,來學習怎樣把握新形體。當她能完全操控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在空中大嚷大叫。隻是在別人聽來,不過是晚春裏,鳥兒興奮謳歌的婉轉鳴叫。

一直到了進熊林的時候,她的興奮勁才冷卻下來。而現在她仍然感覺跟蹤他們進熊林也許是這輩子碰到的最凶險的一次經曆之一。剛才還在陽光明媚,繁花遍地,蜂蝶紛飛的世界裏,而已進入林口,就好像一下子墮入了地獄一般。陽光被頭頂交疊的厚厚樹冠遮擋,四周一下子暗淡下來,如落日之後的黑暗闖入之前,水滴在枝葉茂盛的臘樹、毛楊樹和巨大的龍爪槐上滴下,敲打在低垂伸展出的鬼芭蕉的葉子上,發出噗噗的悶響,如對亡者棺槨一聲一聲的叩擊。粗壯的有一個成人懷抱的鬆柏下的茂密灌木中,不時的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偶爾有倆隻像嬰兒手掌的樣子似的耳朵,探出灌木叢之上,四下抖動,搜集動靜和情報。鳳靈知道,這是精靈兔,在機敏的探查周圍的情況。

熊林中充滿各種詭異生物,魔靈鬼魅充斥其間。自己不得不小心,她噤聲低飛,觀察跟蹤對象的同時,也警惕著四下環境,一麵遇到不測。就這樣,她還在一次停落時,纖細的雙腿爪到了,盤踞在龍槐粗幹上熟睡的花斑蟒。捕食了一夜的蟒蛇在困頓中警覺的發現來了新獵物,而鳳靈在它眼神中閃動著陰險惡毒之時,才發覺自己停錯了枝頭,趕在它血口張開之前,振翅飛走,讓蓄足了力氣的花瓣蟒蛇在半空中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