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頓了頓狠下心,連珠炮的一連串驚人之語倒了出來。
“我想出國,陳一夫為我自殺未遂,我不想到北京去了,我已經辦了休學,導師同意給我寫推薦函。還有,我愛沈喬,我要和她在一起。”
說到最後我腿一軟跪下了。
一整個炸藥包扔出去,任爸爸再是銅牆鐵壁也不可能不損毫發。更何況眼前的爸爸,要被炸毀了。
“怎麼,你胡說什麼?”他上前仔細盯著我,認為我瘋了。
“是真的,我不是說慌的孩子。”我反而冷靜了。
“不行,這,你們兩個都是女孩子,這不可能。”他依然認為自己耳朵出了幻聽。
“爸,我沒瘋,您也沒聽錯。我愛上了一個同性,她就是今天我帶來的女孩,名叫沈喬。”
“你。”爸爸揚起手,想給我一巴掌,他想打醒我,可是半空中停了下來。然後劃一個圓弧落在自己手臂上,啪的一聲。這一聲也同時響在我心上。
“爸”我的淚又流了出來,我寧可打在自己身上,這心裏痛還好些。“我求求您。”哽咽,我說不出話來。
“在上海時就有察覺,還覺得自己過於敏[gǎn],今天更覺不對,原來是真的。”
“爸,對不起。”
“別以為我忍了那些就會認同你,告訴你,不行,明天你就送沈喬回去。”
“爸”
“要我去送嗎?”
“爸。”
“不用叫,除非我死了,否則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我絕望了。可是還要作垂死掙紮。
“爸,我愛她,我和她都有自己的事業,我們不會讓別人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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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個社會是不會承認你們的,我和你媽年級也大了,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爸爸是說到做到的人,何況,很多是事實。
我無力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僵硬,失去知覺,心,正被一點點抽離。
爸爸輕輕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夜,死一樣的靜。
過了不知多久,門輕輕推開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在身後將我環繞。不用回頭,我知道,這世上隻有一個這樣的懷抱,她隻能是沈喬給我的。我流下了滾燙的淚。
她就這樣緊緊的環抱著我,不說話,不出聲。我和她的心始終是共通的,她一定已經知道結果了,但我要告訴她,我不會放棄的,既使明天我真的送她走。
相攜回到房間,我們就這樣默默無言的相擁互相取暖坐了一夜。
天剛蒙蒙亮,沈喬拉起我,這時才發現雙腿已經麻木了,站都站不起來。
“我還是先回去吧!”
“你留我一個人孤軍奮戰!”
“不是,無論在哪裏我的心都牽掛著你,但我們不宜用太激進的方式,我走了,至少對你父母有個交待,這叫以退為進。”
“也對,得用上兵法才行,我那個爸爸可不是一般人,火眼金睛。”
“等你父母起來了,我就告辭。”
“不要,我帶你去看下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再走吧!”
“不要,我要留著以後,讓我有個意念。”
“你還是擔心。”
“說不擔心你相信嗎?”
我無語。真的心裏沒有一點底,我的爸爸,他會怎樣阻止我,這隻有他知道。
吃早飯時除了媽媽一如從前,我們三個都有些不自然。
“爸,媽,沈喬上海臨時有事,等下就回去了,我想送送她。”
“這麼快就走呀,唉,早知道昨天就該好好讓沈喬吃頓我做的家鄉菜,反到還讓你燒給我們吃。晚點行嗎?”
爸爸咳了一下,“別人有事呀,上海的節奏也不是我們這裏,一寸光陰一寸金。”
“那倒是,以後再來玩吧,等玫玫畢業再來。”
沈喬微笑著答應著,我卻心如刀割。
來時一腔熱血,走時,冷冷清清。
因為隻有下午的飛機,這才讓我可以多留她一會。她說不看我的回憶,於是我帶她參觀了市裏僅有的幾個景點,心裏都有憂傷和不舍,感覺悶悶的。
“你回去就到晚上了,到了給我短信,將來會出現怎樣的情況我不知道,隻能作最大的努力,最壞的打算。”臨上飛機前我抱著她說。
“我知道,我有信心,無論何種情況我都等你。”
一句話說的我們又眼淚窪窪。
爸爸苦口婆心的電話象一道道催命符,我隻能淚眼朦朧地把所愛的人送上飛機,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回家。
從此我陷入了牢籠。
爸爸把情況告訴了媽媽,他們兩口子今後的生活就是以我為中心,簡而言之,看住我。收回我的手機,斷了家裏的寬帶,固定電話也不讓打了,有事他們一律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