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被拐賣的女人(1 / 2)

祖天漾開車回到組裏,天已經擦黑了,他走到門口,虎子蹦著高的迎接他,對他狂吠一連串的汪汪。他走過去拍拍狗頭,不留神褲子上被印了幾個大爪子印,虎子長期拴在這邊,祖天漾看它可憐,看看四下無人,偷偷把粗重的鏈子解開,虎子激動地狂吠兩聲,祖天漾拉著它打算遛遛,可惜鎖鏈有點短,他讓狗拽的往前直踉蹌。祖天漾抻脖子看了看,跟它商量:“就在院裏跑跑,不能滿處亂竄。”虎子汪了一聲算是回應,等祖天漾一撒手,它黑旋風一樣搜地就跑了。季言端著飯從食堂出來,遠遠就看見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色身影衝過來,他居高了飯盆,虎子衝著他撲過來,站起身子,兩條爪子不停地往上夠飯盆,張開大嘴,紅色的舌頭在季言的脖子上臉上亂舔。祖天漾從後麵尷尬地走過來,伸手去拉虎子的鏈子,季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又抽什麼瘋?”祖天漾走過去,伸手攔住他的肩膀:“一天不見你,想你唄!”季言看看虎子:“我看它更想看看我飯盆裏的飯。”祖天漾一揚脖子拉開狗,自己過去攬住季言:“怎麼打出來了?”季言說:“我吃過了。”他始終不太習慣勾肩搭背,說罷就甩開祖天漾的胳膊自顧自地往前走,祖天漾笑嘻嘻地在後麵跟著:“哎哎哎,季組長,難道是給我打的啊?你這太賢惠了,不成我一定要跟處長說,我要把搭檔換回來!丁東他老給我穿小鞋,我跟著他太受欺負了。”兩個人到了辦公樓前麵,祖天漾抬頭看著審訊室還亮著燈:“還在審?”季言點點頭。祖天漾問:“你沒跟著?”季言恩了一聲:“他嫌我礙事,找了一組的人替上了,李茂他們回來了,說你送馬廣德家屬去醫院了?怎麼回事?”祖天漾嘖了一聲說:“嫌你礙事?他動私刑了吧?哼,這幫人的一貫作風。今天剛到了裕發村,就被村民攔住了,這兩天在包立柱家的搜索太紮眼了,村民又不傻,都猜到兩個女孩可能被害的事情,馬大嫂一時受不住就暈倒了。”季言說:“早晚都要告訴他們,要是口供撂了,還要跟家屬確認呢。”祖天漾點點頭又問:“你這邊怎麼樣?”季言說:“這個白專家審訊的確有一套,今天真的問出來不少東西,就是他的審訊方法……”季言抿了抿嘴。祖天漾說:“他們七處出來的人都是那樣,對付某些窮凶極惡的人倒也合情合理,這個包立柱的確欠用這種手段,不過現在案子還沒有定性,萬一不是他幹的,這不冤枉他了?”季言說:“我跟白專家說了,但是他說有些嫌疑人就吃這套,尤其是重刑犯,一旦被抓,就下了死的決心,一定會跟政府對著幹,對付這種人,隻能讓他覺得疼,疼他才會害怕。”祖天漾從鼻子裏出了口氣:“不過刑訊逼供要出來口供也不可信。”季言說:“白專家說他有分寸,不會打壞的,就是嚇唬嚇唬他。”祖天漾點點頭,看著季言,突然笑了一下:“那你怎麼出來了季組長?怎麼,還看不了別人受刑?”季言把飯盒往他手裏一扔,轉身走了,虎子看見了飯盒,興奮地搖著尾巴,汪汪地叫著,祖天漾連忙把飯盒居高,對季言求饒:“別別別啊季組長,幫我拿一下,要不飯要進狗肚子裏啦!”祖天漾端著飯盒會宿舍吃飯,季言也跟進去:“今天審訊的時候,我們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祖天漾抬頭:“恩?”季言說:“今天審包立柱的時候,他說趙桂田當初也是被拐賣來的。”祖天漾嘴裏的飯差點掉出來,他緊忙嚼了幾下咽下去:“趙桂田是被拐賣來的?”季言說:“沒錯,但是包立柱當時可能是被打怕了,說話顛三倒四的,一會說趙桂田是拐賣來的,一會兒又說王曉梅是被拐賣來的,但是再問他,他就開始吃了吐,說自己沒說過這種話,後來幹脆又說全裕發村的女人都是村長的相好,都是拐來的,再問他,他幹脆失禁了,弄得審訊室臭氣熏天,,把那個專家氣的要用訂卷的錐子紮他,還沒等紮呢,我實在看不下去攔了一把,他就把我轟出來了,正好一組有人挺崇拜他,就跟他一起去問了。”祖天漾瞧著季言的小模樣直想笑,他把飯放在桌子上說:“難怪……今天我送馬大嫂去醫院的時候,趙桂田和李二嬸也一起跟著,我聽見她們說什麼過去的事兒別提了,現在過得不是挺好的之類的,我以為他們說的是包立柱強奸未遂的事情,弄不好她們是在說趙桂田的事情。”他伸手敲了敲桌子:“還說什麼繡枕頭。”季言無語的看著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還聽人家的牆根?”祖天漾說:“嘖,我這是工作需要,說什麼畫樣,哎,你說這個趙桂田會不會畫畫?”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想到了手繪出來的郵戳。祖天漾站起身來,從他縱橫交錯枝節橫生的蜘蛛網裏把趙桂田圈出來:“包立柱說她是被拐賣過來的?”季言說:“嗯,他還說馬廣德包庇這些拐賣犯人,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祖天漾把趙桂田的名字拉了一條直線戳到馬廣德的名字下麵:“如果是真的,她跟馬廣德也算是有仇。”他又把趙桂田的名字拉到了包立柱的名字下麵:“跟包立柱更不要說了,猥褻婦女,嘶,可是如果她真的是被拐賣的話,當時明明報警了,沒人解救她麼?”季言說:“包立柱瘋言瘋語的,有可能是幹擾咱們的視線,企圖把咱們往彎路上領。”祖天漾托著下巴說:“不得不說這個包立柱還是有兩下子的,他外表看著軟弱窩囊邋遢,會讓人對他放鬆警惕,但是他能在家中藏匿屍塊還麵不改色的接受咱們幾次詢問,以及在審訊時候的表現,他的確是個心理犯罪高手,這種人思維很敏捷,善於聯想,能把幾件事情糅合成一個沒有漏洞的故事,不好對付,當時咱們去他家,屋裏那麼冷,滿屋子的腥氣酒味,現在想想都是他藏匿屍塊的手段,他屋裏冷,灶台卻長時間燒著,而且還要把灶台和炕分開,我當時隻覺得奇怪,現在想想,八成是需要大量草木灰堵住切口,但是又怕高溫會破壞屍塊。第一作案現場可能是在外麵,雨夜,不然他把人肢解了,不會隻有那麼一丁點血跡。”季言沉默了一會:“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祖天漾說:“真相……這樣,現在白澤源問口供,咱們倆去查別的,不是提到趙桂田了麼,咱們去查查她。”季言說:“有這個必要麼?”祖天漾說:“你看這個趙桂田,文文弱弱挺秀氣的一個小媳婦,卻嫁給了一個智障人士,這場婚姻多少都會牽扯點利益在裏麵,當時她婆婆說趙桂田娘家窮,我就一直認為她是為了彩禮嫁過來的,要是包立柱說的是真的,她有可能是被強迫的。”季言說:“會不會跟當初包立柱強奸未遂有關?這種地方,女孩子家失了名節就不好再嫁人,所以……”祖天漾說:“不會,她娘家不是裕發村的,她肯定是來了裕發村之後才被猥褻的,我們總是覺得馬廣德形跡可疑,孩子丟了不報警,立案之後也不積極,男女關係似乎也有點混亂,如果趙桂田真的是被拐賣的,那他的種種表現好像就合情理了一些。”季言說:“這個趙桂田的大女兒已經那麼大了,她嫁進來少說也有六七年了,當時裕發村窮的叮當響,娶不上媳婦是常事,照你這麼說,她會不會跟這場綁架少女案也有關?”祖天漾點頭:“嗯,值得一問。”季言站起來:“那我這就去跟處長申請,明天帶趙桂田來問話。”祖天漾拉住他:“得得得,踏實坐一會吧,下班了季組長。處長也得回家睡覺是不是?你以為都跟咱們似的宿舍裏吃大鍋飯還討論案情?今天我送趙桂田回來的時候,已經跟她說了最近會詢問她的,她也同意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季言微微挑了一下眉:“你怎麼知道包立柱會提到她?”祖天漾埋頭吃飯:“料事如神唄!”季言白楞他一眼:“對了,你知道當時發現屍塊的時候,其中一隻手是用一張狗皮包著的麼?”祖天漾把最後一口飯吞下去:“狗皮?”季言說:“恩,是條黃毛狗,你當初分析的有道理,他打死的那條狗可能就是那個屠夫家的。”祖天漾放下筷子:“他打死條狗幹什麼呢?他又不吃狗肉,會不會他把人藏在那附近過?被狗發現了?”季言冷漠地看著他:“被狗發現了所以殺狗滅口?祖天漾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能不能別再胡說八道了。”祖天漾說:“沒有沒有,我沒跟你開玩笑,季言你想想看,那條狗死了才多長時間?咱們發現山洞的時候,去看那個大仙兒抓鬼的時候,狗不是還活著?”季言說:“狗洞和它吃剩的東西還在,但是狗不一定還活著。”祖天漾點點頭:“你說的對,不管怎麼說,既然他打死的可能是那個屠夫家的狗,說明他之前肯定去過那地方,明天咱們路過裕發村順便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