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多年前的猥褻案(1 / 2)

很晚,季言才用處長的辦公室出來,劉暘給祖天漾找了個冰袋,讓他敷著臉,天本來就冷,又弄了這麼個涼疙瘩捂著,把祖天漾凍得上下牙直磕,等季言回來了,看他那副模樣搖搖頭:“臉一會兒凍僵了,應該熱敷,活血。”祖天漾扔掉冰袋:“挨說了嗎?”季言搖搖頭:“處長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讓你看笑話了。這種地方,有些事,說不清楚。”祖天漾說:“沒關係,況且這頓揍挨得也值,今天抓他的時候我隻說了一句拐賣,他一點沒有往10.6上想第一反應就是馬廣德,看來他真的跟馬廣德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季言說:“嗯,你也是廢物,怎麼讓人打成這樣?”祖天漾哀嚎一聲說:“我害怕啊,萬一我把村子打了,附近的小報不定怎麼說我呢,丁東那邊問李二嬸怎麼樣了?”季言說:“這個李二嬸就是個人精,丁東該問的沒問出來,自己暗戀小劉的事情到讓她問出來了,多虧李茂在旁邊跟著,要不非把包立柱不是凶手的事兒都說了、”祖天漾苦笑地搖頭:“真要了親命了。”季言說:“還是的想辦法問問趙桂田。”祖天漾說:“馬廣德被派出所帶走了,我估計頂多意思意思關一天就放人了。咱們這麼一折騰,他說不定更謹慎了,你也瞧見那個裕發村了,一語不合上來就敢砸車,不好辦啊。”季言想了想:“明天是鎮子上的大集。要是想辦法讓趙桂田的婆婆到集市上去,咱們就能帶走趙桂田了。趁著馬廣德還在派出所,咱們趕緊動手。”祖天漾說:“好主意啊季組長,可是怎麼能讓那老太太出去呢?”季言說:“李二嬸子怎麼樣?”祖天漾說:“她能聽咱們的麼?”季言說:“你原來工作的時候沒有線人麼?”祖天漾長大嘴巴:“你開玩笑呢吧?”季言說:“我沒開玩笑,這個李二嬸好信兒擅長打聽家長裏短,又愛占小便宜,況且她現在已經搬出裕發村了,比較好控製,咱們想辦法讓她吹鼓趙桂田的婆婆去集市上。咱們去村裏偷偷把趙桂田帶出來,總比在集市上帶走趙桂田要好些。”祖天漾笑笑:“成,就這麼辦。”祖天漾親自去找李二嬸子跟她交涉,並許諾給她家買兩袋棉花,她痛快答應約著趙桂田的婆婆去集市上,她雖然嫁到鎮子上,但是還有個弟弟在村裏,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祖天漾讓她提前回到弟弟家住,大集當天到趙桂田家把老太太帶走。趙桂田的婆婆抱著孫子跟李二嬸子去了集上,留下趙桂田夫婦和孫女在家,她十分精明,特意囑咐她那一根筋的傻兒子把門看好,無論誰來都不準開門。季言跟祖天漾看準去鎮上的大客車已經開上了路,直接開車到了趙桂田家,季言敲了半天門,裏麵都沒有動靜,祖天漾說:“李大貴,村長讓我給你傳個口信。”季言瞥了一下這個撒謊眼睛都不眨的人,裏麵那個男人卻果然上當,他把門開了個小口子:“幹什麼?”祖天漾笑眯眯地說:“村長姑娘丟了的事,你媳婦提供線索破案有功,想獎勵你們!”那男人呆頭呆腦地大約也不知道什麼叫獎勵:“你們走開,我娘不讓我開門。”繼而又回頭,大約是在對鐵門內的趙桂田講話:“你到屋裏去,快進去!”裏麵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小女孩的聲音:“爹,是誰呀?誰呀?”那男人說:“進屋去!”祖天漾說:“別這樣,我們就是來接你們去玩玩,你娘上鎮裏趕集去了,我們帶著你們一家子也去。”那男人聽到這裏,又把臉轉過來:“我娘讓我看家。”祖天漾說:“走吧,集市上好玩的可多了。還能吃好多好吃的,昨天村長還去了呢,你娘也去,你們一家子也跟著去吧。”那男人歪著脖子考慮了半天,終於點點頭:“那好吧。”季言本來隻想帶走趙桂田,想不到祖天漾一騙把一家三口都騙出來,他沒好氣地瞪了祖天漾一眼,祖天漾衝他安撫地笑笑,他有智商不高,也許從他嘴裏更能得到真相,車子還沒有開出村子,就有人告訴了其他村幹部,村幹部帶著人出來劫車,趙桂田對村幹部說:“您放心吧,我們心裏有譜。”村幹部還不知道村長跟刑警隊已經鬧翻,以為是村長準許的,也就沒有為難放他們走了。季言不是第一次接觸趙桂田了,他之前多次找趙桂田了解過情況,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樣一個美麗文靜女子為何會下嫁給智商缺陷的李大貴,但是他從未懷疑過這個女人是被拐賣來的。祖天漾在外屋哄著李大貴和小女孩玩,審訊室裏隻有季言和趙桂田兩個人。 他給趙桂田倒了杯水:“趙桂田,我們隻是來找你了解點情況,你不要緊張。” 趙桂田點點頭:“季警察,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季言說:“我們不是問馬玉芬和王曉梅的事情,而是我們得到舉報,說你是被拐賣來的。有這樣的是事麼?”趙桂田愣了一會,漸漸紅了眼圈,她歎息了一聲:“也算不上是拐賣,當時家裏窮,我又是個女娃,要供著弟弟念書,就這麼地,就把我嫁到裕發村來了。”季言抿了一下嘴:“趙桂田,你不要害怕,有什麼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既然敢把你帶出來,我就能把你帶回家去!你當初是不是被迫的?”趙桂田低頭苦笑著搖了搖:“季警察,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做打算了,我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婆家對我也不錯,這幾年也讓我跟娘家走動了。我真的過的挺好的了。”季言說:“你一點也不怪你父母麼?”趙桂田說:“怪誰呢,都是命。”季言歎了口氣,又問道:“那麼趙桂田,當初包立柱企圖強暴你,是怎麼一回事?”趙桂田眼神看著遠方,並沒有說話,一會又低下頭。季言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找一位女警來問你,這段口供很重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趙桂田低著頭:“不用的,那件事……當時我剛來的時候,心裏不太願意,那會年紀小不懂事,那個包立柱就說他能把我送回家去,我稀裏糊塗地跟著他去了,誰知道,他是騙我,想那樣我……”季言打斷她:“你跟他去了什麼地方?他在哪兒企圖非禮你?”趙桂田說:“就是……我跟他一齊往山上跑,黑燈瞎火的。”季言看著她:“就這樣?”趙桂田抿抿嘴:“後來,多虧了我男人他們追上來,我覺得沒有臉活著了,就撿了個石頭片割了手……後來又救回來我了。”季言問:“是你自己割腕的?那個包立柱,他在非禮的時候,有沒有對你施暴?”趙桂田縮縮脖子,似乎不願意回想。季言說:“他有沒有打你,有沒有企圖傷害你,比如掐你的脖子一類的?”趙桂田靦腆地搖搖頭,遲疑了一會小聲說:“那個包立柱不是好東西,村裏都在說,是他抓了兩個妹子,警察同誌,你們要給我兩個妹子做主啊。”季言點點頭:“你們放心吧,趙桂田,有件事我不明白,既然如今你是自願留在王家,為什麼你婆婆還這麼看著你?”趙桂田尷尬地低下頭說:“我婆婆那個人……總覺得是我男人腦袋木訥,怕我跟他過不長。”季言說:“所以你能不能見外人,都要看村長的意思?”趙桂田說:“我們這個村子,大家都聽村長的。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給村裏做了不少事。”季言遲疑了一下問:“趙桂田,10月6日當天你也去集市上了?”趙桂田點頭:“去了。”季言說:“你是什麼時候回去的?”趙桂田說:“我沒有回村裏,我去完集市上,就回我娘家了,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回去看看。”季言站起來:“我知道了,好了,大概的事情經過我有數了,謝謝你這次的配合,以後有問題再去問你。”趙桂田連忙站起來:“那我們是能走了?”季言說:“可以了,我一會叫同事開車帶你們回裕發村。”他帶著趙桂田推開審訊室的門,隨口問了一句:“趙桂田,你娘家在哪兒?”趙桂田微微退了一步:“小地方的。”季言又問:“離這有多遠?”趙桂田說:“挺遠的。我平時回去的也少。”季言說:“那麼家裏還有什麼人呢?”趙桂田說:“我媽,還有兄弟。走的也不近了,我們鄉下,女人嫁了人都是這樣的。”季言跟趙桂田走到辦公室,祖天漾坐在辦公桌上正在跟王一聊天,趙桂田的女兒被劉暘幾個圍在中間,手裏抓著幾塊奶糖。劉暘很喜歡孩子,逗弄著小女孩:“再給姐姐背一個新的唐詩,姐姐給給你糖吃。”小女孩搖頭晃尾地說:“我都背了五首了。”趙桂田叫了一聲:“大妞。”小女孩看見媽媽,連忙從劉暘的懷裏跑出去,跑到媽媽身邊,拉住媽媽的手。趙桂田看著孩子,露出一抹笑容,擦了擦她的小臉,一邊的李大貴看見媳婦出來了,傻乎乎地也站起來:“你上哪裏去了!”趙桂田低著頭:“警察找我問點事,這就走了。”季言跟祖天漾對視了一眼,祖天漾站起身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祖天漾把車子開到裕發村村口,如今是非太多,他不方便再進村子,李大貴開始緊緊攥著趙桂田的手,沒一會兒就鬆開一句一句的跟著大妞說話。趙桂田臉朝著窗外,落寞地看著兩邊的高山,似乎有心事。祖天漾停了車,她很快把臉轉過來,推開車門,把孩子抱下來。對祖天漾點點頭,轉身回去了。祖天漾籲了口氣,這個李大貴雖然看著傻不愣登的,但是嘴卻很緊,似乎是有人囑咐過他,祖天漾幾次套話,他一個字不往外說,坐了兩分鍾就站起來大呼小叫,吵著要找趙桂田。至於趙桂田那邊,跟季言對視的一眼,他已經看出了季言眼中的逾色,那邊想必也一無所獲。不然季言不會露出那種神情,他跟季言已經在這一段時間中,滋生和培養了默契,季言的失落,他看在眼裏,比誰都能體會。這段日子,他每有一個發現,季言都會陪著他全力以赴去調查,但是到最後,每一個結論都是錯的。祖天漾想到當初剛見麵的時候,他信誓旦旦地跟季言說去掉每一種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然而如今各種枝節都被修剪得差不多,真相卻遲遲不出現。趙桂田不說自己是被拐賣的,她當然不會說,她還要在這個村子裏生活,一旦得罪馬廣德,後果不堪設想。隻是,她真的不恨馬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