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異,打個手勢要他跟著來。七轉八繞的來到一處大殿。見殿外匾額寫著“崇政殿”三字,旁邊有行彎彎曲曲的滿文。二人繞到殿後,伏身在地,隻見殿周四五十名衛士執刀守禦。袁承誌心中一喜:“此處守衛森嚴,莫非韃子皇帝便在殿中?”向何鐵手微微一笑,拾起一塊石子,投入花叢。趁著衛士過去查看,二人展開輕功,已搶到牆邊,沿牆而上,頃刻間到了殿頂,伏在屋脊之上。袁承誌傾聽四下無聲,輕輕推開殿頂的幾塊琉璃瓦,二人從縫隙中凝目往下瞧去。隻見滿殿燈燭輝煌,龍座上一人方麵大耳,雙目炯炯有神,約莫五十來歲年紀,那便是皇太極了。殿下站著一人坐著一人,站著那人三十五六歲,身材魁梧,很是威武。坐著那人翹著二郎腿,不到三十的年紀,劍眉下卻生了一雙桃花眼,鼻梁挺直,雖沒有夏青俊美,卻有著一份夏青沒有的成熟魅力。
隻聽坐著那人說道:“八哥,大半夜的把我叫來做什麼,該罰的今個不都罰過了嗎?臣弟還要回去聽曲子呢。”站著那人喝道:“多鐸,大汗駕前你豈可如此放肆?”坐著的那人笑道:“豪格,你該叫我十五皇叔,大汗駕前你怎可如此放肆。”殿下兩人正是皇太極的十五弟人稱十王的多鐸,與皇太極的長子肅親王豪格。袁承誌心道:“這二人都是滿清悍將,待會順手一個一劍。”隻聽皇太極溫言說道:“我與多鐸是至親骨肉,此刻隻是兄弟說話無須多禮。豪格你退下吧,我跟你十五叔有話說。”豪格憤憤不平的施禮退了出去。皇太極又說道:“阿濟格雖因擅自為你主婚被我處罰,但現在已經封為和碩英親王,這麼多年的事了,你怎地還放不下。我不喜他悍勇少謀,你卻和他十分接近,還慫恿他強奪善都的妻子。知不知道險些釀成禍事。”他語氣頗重,多鐸卻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說道:“阿濟格是我哥哥,他看上個姑娘,做兄弟的怎能不盡力。”皇太極怒道:“我就不是你哥哥麼?為何屢違我意。”多鐸說道:“哎呦,八哥是為了這個生氣啊。如果八哥看上哪個,兄弟一定也搶了來送給八哥。多鐸對哥哥們都是一般敬重的。”皇太極拍案斥道:“胡鬧。你攜□管弦歡歌,還批優人戲衣,塗脂抹粉地演戲為樂,如此不思進取。訓誡你多次,你卻絲毫不知悔改。原本以為你年少輕狂又是太祖寵愛的幼子才多加寬容的。你雖具才能而心懷離異,亦複何益。”多鐸站起來笑道:“大汗降我為貝勒,罰銀萬兩,不許議政,做兄弟的可從沒覺得這是寬容。大汗不讓我議政,兄弟無事在家聽個曲子也不成。八哥做了大汗,兄弟卻不知道該怎麼活了。”皇太極大怒,抓起案上茶杯向他砸去。多鐸一閃躲開,笑道:“大汗,何必動怒,臣弟不過玩笑話。”皇太極被他氣的頹然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多鐸卻又眉開眼笑的坐回椅中擺弄茶杯。何鐵手抿嘴輕笑,這個荒唐王爺果然荒唐。袁承誌納悶,多鐸怎麼敢對皇太極這般無禮,而皇太極卻又對多鐸這般寬容。
袁承誌心想:“再不動手,更待何時?”向何鐵手一示意,左掌提起,猛力擊落,喀喇喇一聲響,殿頂已斷了兩根椽子,他隨著瓦片泥塵,躍下殿來,右足踏上龍案,金蛇劍疾向皇太極胸口刺去。何鐵手也解下腰間蠍尾鞭向皇太極脖項纏去。皇太極兩側搶上四名衛士,不及拔刀,已同時擋在皇太極身前。嗤嗤兩響,兩名衛士已身中金蛇劍而死,另兩人被何鐵手鞭子掃中,受傷中毒倒地哀號。皇太極身手甚是敏捷,從龍椅中急躍而起,退開兩步。這時又有十幾名衛士搶上攔截,多鐸恨皇太極逼得他額娘殉葬卻不上前來救,隻是胡亂喊著:“有刺客救駕啊。”自己卻溜到了殿門口。這麼緩了一緩,皇太極又退開了兩步。何鐵手叫道:“這裏我來。”舞動長鞭攔住撲向袁承誌的眾武士,頃刻間又掃到幾人,作了替死鬼,她咯咯笑道:“我還道滿人都是三頭六臂呢,原來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