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要。”雖這樣說,周疏還是輕輕的把纏得生疼的手腳給放開,像一隻沒力的燒餅癱在床上。
“我不太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
“嗯,可是我們不能出去打擾小情侶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周疏努力的做著鬼臉給對麵那看不見的人看。
“那,我們可以看電視啊。”
“電視在堂屋,人家小情侶就在堂屋哎。你想你家三代單傳的小孩兒沒媳婦娶麼?”
“那開燈看書吧。”
“哪兒不能看書呢,那亮堂堂的東西在這青山綠水的地方屬於光害啦。你聽蟬又開始叫了,回去之後你想聽人還不叫了呢。”
“那幹嘛啊?”鍾淼用腳踢了踢周疏,這人東不要西不要,真麻煩。
“嗯,你外甥幹嘛我們就幹嘛吧。”本已經放鬆的周疏翻身對著側睡的鍾淼,嘴唇直直的往她的嘴唇上印上去,慢慢的摩。直到鍾淼的手臂慢慢欺上了周疏的背,周疏才把舌頭伸進鍾淼的嘴巴,閉上眼睛輾轉吸吮。
這一次初吻大概持續了三分鍾以上,像兩個垂暮者的親吻。據說這也是口腔期沒有吸咪咪所帶來的惡疾。
所以,周疏在和鍾淼坦誠相見前是一個口腔期吸咪咪的欲望沒有被滿足、肛門期隨地大小便,性器期該戀父時戀母的猥褻小孩兒。
而鍾淼則很醫生的覺得這個夜晚隻是因為被隔壁的小情侶影響,自己和一個連曖昧都不清不楚的人有了一次接吻,這一夜就是這一頁,翻過去就翻過去了。
《LIE TO ME》裏說,越受歡迎的那個孩子,越會撒謊。
其實這句話的核心在於“孩子”。現在這社會六十歲以下的都能叫孩子,不然就是他那成熟的臉上鑲嵌著孩子般的眼睛。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怕被嚇著:一巨嬰,國字臉,被風沙吹皺的臉皮,眼睛卻無邪。是我看見我就得叫人受驚去。
反正,孩子不用負責任,不管是偷東西,偷人,還是偷心。
那晚周疏和鍾淼認真將舌頭攪和三分鍾鍾以上正準備談人生聊理想,就因為小愛侶進來偷偷摸摸拿換洗衣服而裝睡裝到真睡著。
第二天等周疏醒來的時候,旁邊就隻剩下一個人形印跡了。她揉揉眼睛,摸摸仿佛還有熱度又轉身睡去。卻不知昨日和她熱吻的那人已經踏上了返程的小路。
實在是很有知青連續劇的feel。
周疏刷完牙,洗好臉,在青瓦白牆的房子周邊轉了十圈也沒見鍾淼。
“哎,見著你表姨沒?”
“走了啊,今早就走了,她明天上班嘛。”
“這樣啊。”
“哎,哎,我給你說。。。”
“得了,得了,我對您床第之間的事兒沒啥興趣,隻要你家小陳不愛奸屍,我們這些朋友也沒啥好關心的。”周疏把玩著一朵剛發芽的草,興致盎然。
“你都不八卦一下哦。”
“我們幾歲啊,黑仔,這種年紀誰還在乎你昨夜射多遠。”
直到小黑情侶檔把細水長流都看盡了,周疏才得到批準從電燈泡裏抽身拖拖拉拉的回到了X大。
一回宿舍周疏就開始到處扒拉鍾淼的衣服,終於在垃圾桶裏找到。接著她迅速的到洗衣房給錢務必讓勤工儉學的師妹對衣服溫柔體貼幹幹淨淨然後整整齊齊。再小心揣著從小黑聯絡本裏偷到的表姨電話,她就騎著爛得叮當響的自行車去H醫院的花草走廊上等著那夜熱吻過的鍾淼醫生。
“喂,鍾淼麼,我是周疏,我剛回學校發現你有件衣服在我那裏,我給你送來了,你要是有時間就來取一下吧。不過我想你應該特別忙,就擅做決定給你送過來了。對了醫院應該忒髒亂吧,嗯,我包裏比較幹淨。反正我今天下午沒事兒,我在你們醫院等你啊。”周疏一邊看著報亭老板一邊稀裏嘩啦的講著這段話,心中十分得意,你不見我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