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一行五人,其中一位女子,正是當日孟逸昶出入長安時於西市遇到的安康公主,為首者男子黃袍金鉤,絳紗蔽膝,體型高大威武,正是太子李承乾。左邊男子一身朱色長袍,體型消瘦精幹,目光尖銳,乃是吳王李恪。右邊男子一身藍袍,體型頗為圓胖,腰腹洪大,滿臉笑容,是魏王李泰。後麵男子最小,約估也就十一二歲,貌相憨厚,正是晉王李治。太子、魏王和晉王,乃同母長孫皇後所嫡出三子,而吳王則是楊妃長子。按照慣例,太子已定,其他皇子一般受封後,都應去往封地“之官”,不得長住京畿,從而失去了競爭機會。而能夠封王卻“不之官”的皇子,隻有當前這三位皇子:吳王,魏王,晉王。可見這三個皇子頗得李世民的寵愛。
青兒和武媚並不認識來人,但是聽女子口中稱太子,想必這些這些人便是皇子和公主。於是俯身行禮,武媚道:“不知是太子和諸位皇子公主駕到,還望恕罪。”
這位女子道:“兩位剛才所言頗合我心,父皇總是教導兒臣女子,說就應該恪守婦道、在家相夫教子,我偏偏不以為然,我相信女子也可建功立業,不讓男兒。”她轉身牽扯太子手臂,撒嬌道:“太子哥哥,你說安康說的對不對?”
青兒這下想起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當日她和孟逸昶剛至長安時幫忙解圍的安康公主。隻是當時尚是小女孩,而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儼然出落成一位妙齡少女。
太子並未回話,安康公主這才注意到,太子幾人此刻都望著武媚和青兒的美色呆住了。安康又拉了拉太子衣袖,他方才覺醒,於是道:“安康妹妹,這樣當然不行,如果天下女子皆如男子一般,那三從四德、三綱五常豈不形同虛設,這樣天下豈不大亂!難倒你忘記了母後所著《女則》?”
安康佯裝生氣,輕哼一聲。太子又對青兒二人問道:“你二人是哪個行宮的宮女?”青兒一直都是宮女打扮,武媚因為常年在殿前侍奉,故而也是宮女裝扮,所以太子並沒有認出武才人。
武媚也為避免麻煩,並沒有想說明身份,遂應付地答道:“回太子殿下,這位是我姐姐稱心,我名如意,常在殿前侍奉。不知另外幾位皇子是……”
太子答道:“我乃太子,這位是安康公主,這幾位分別是吳王、魏王和晉王。如今三月正是桃花盛開之際,我等正欲遊賞園林,恰好經過此處,不曾想到這裏竟然除了有桃花之豔,還另有一番美景佳人。”
武媚發現幾位皇子正如癡如醉地看著自己和青兒,尤其晉王更是緊緊凝視著自己的雙眼,不能自已,不由微微一笑。
青兒也注意到太子幾人明顯關注自己二人的目光,低頭拉了拉武媚,輕聲道:“妹妹,我們走吧。”便欲拉著武媚要走。這時安康突然發話,道:“咦……你是不是那日西市女子?原來你叫稱心,你我有過一麵之緣,對了,當日那位公子現在何處?好像他的名字叫孟逸昶對吧?”
青兒知道安康公主已經記起那日場景,便不好再隱瞞,於是道:“回稟公主,正是奴婢。”
“果然不錯!那孟逸昶呢,可否還在長安?”安康問道。青兒眼角一紅,道:“公主,孟哥哥已經失蹤三年,生死不明。”安康驚道:“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青兒便把波斯寺和孟逸昶被擒之事大致說了一遍。
太子此時怒道:“哼!大膽襖教,竟然在我大唐帝都、天子腳下,搶奪他寺至寶,公然行凶,明日我便帶大軍剿滅襖教!”
“太子哥哥……”安康卻很冷靜,安慰道:“襖教是我大唐合法教派之一,上次萬教宗會,他襖教名列第四,僅次於儒釋道三家,如今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在手,太子你憑什麼去抓人?”
安康又道:“而且,我覺得這名刺客所為,並非襖教大祭司授意。你想,襖教與景教是同根同源於波斯,本身就有淵源,這些年來,兩教相安無事,從未有過仇恨,也無任何正麵衝突。且襖教本身就高手如雲,功法經書武功秘籍秘籍隻在景教之上,大祭司又何必貪圖景教的功法秘籍?”
太子聽完也覺有理,便走到正在抽泣的青兒身邊,安慰道:“稱心妹妹,你不必擔心,我這就下令全國尋找孟公子蹤跡,一有消息,我便通知於你。”
安康明顯看出太子對青兒的言行態度特殊,笑道:“太子哥哥,好像你對稱心妹妹特別關心啊,稱心乃是尋常宮女,卻能得到堂堂國儲殿下的錘煉,福分可不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