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煮酒論儲(1 / 2)

孟逸昶毫不客氣,馬上倒上兩杯,給了一杯給青兒一同品嚐。禦藏佳釀,必定非凡之物。

“老師能來教導李治,李治心中感激。不知老師何為拒受太子太傅,反而要來我這小小的晉王府?這豈不是委屈了老師,耽誤了老師的仕途前程?”晉王開始說話。

“仕途功名,於我而言,如浮雲罷了,我從來不在意這些。我選擇晉王,的確有些不便說的理由,不過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晉王殿下並非凡人,日後也定能展翅翱翔。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大音希聲,大智若愚。今日見殿下深明韜光養晦之道,臣下更加更加深信自己選擇。”孟逸昶笑道。

“哦?老師您說笑了。李治隻是懂得些自存之道,隻求明哲保身而已。”

“無妨。殿下如此做是對的。昔日曹孟德與劉玄德青梅煮酒論英雄,今日我願與殿下借葡萄美酒一論國儲,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老師且說無妨,李治聽著便是。”

“當今聖上英明神武,開創貞觀盛世,威加海內四海臣服。陛下天年之後,晉王以為哪位皇子該繼位大統?”

“當然是太子殿下,太子從小聰慧仁孝,數次行監國之職,能聽善斷,更得朝中諸位大臣鼎力支持,的確是國儲的不二人選。”

“不然。太子雖賢能而有德,不過性格柔弱,優柔寡斷;眾臣雖聚於身邊,不過大多以利而聚,或圖權利、或圖名利。太子稍有逾規,臣下者便群而彈劾奏稟,此舉實為圖各自賢能敢諫之清名罷了。何況一味的進諫彈劾,真的適合糾正太子麼?非也。過猶不及,物極必反。他日太子必定毀於眾臣勸諫。”

“那四哥魏王,聰敏絕倫,深得父皇寵愛,更是廣聚天下才學之士,編著《括地誌》,素有賢名,如此堪當國儲。”

“亦不然。魏王雖才華橫溢,且得皇上寵愛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日極則仄,月滿則虧,魏王恃寵生嬌,他日亦將毀於盛寵之下。”

“那三哥吳王,文韜武略,又是庶長子,深得武將敬服,連父皇也數次稱讚英果類己。”

“亦不然。吳王雖有武略,不過性情浮躁,自恃聰明,鋒芒太露,須知刀刃磨的太快太鋒利,雖然用時順手,但易折斷,無法長保!且吳王母妃又是前隋朝後裔,試想陛下豈可將江山托付於有前朝血脈之人?”

“既如此,那越王李貞,紀王李慎,善騎射,頗有才幹,世人合稱‘紀越’,總該適合了吧?”

“越王多疑而無斷,易信讒言,經常縱容屬下侵略百姓;紀王性格懦弱,雖有才能不過最多管理一方州縣之才罷了。”

晉王見他一連搖頭否決,便道:“依老師之言,我大唐豈非無後繼之人?”

孟逸昶慢慢品了一口三勒漿,笑道:“我眼前,不是就有一位合適人選嗎?”

晉王大驚,手中酒杯頓時落地,道:“老師切莫亂說,李治並無非分之想。李治才疏徳淺,在百官之中無任何名聲威望,自然不敢與各位皇兄一爭長短。而且我年幼,是父皇第九子,再如何,斷然也不可能有此機會。”

孟逸昶笑道:“殿下此言差矣。雖說今朝龍在淺窪,安知他日不能直上青雲!剛才臣已經表明誠意推心置腹,臣並不是來勸說殿下激流勇進,反而是要一如既往的韜光養晦;臣亦不會教導殿下脫穎而出,而是讓殿下律己守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