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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哩囉嗦跑了若幹個地方賠了若幹次笑臉辦好了手續,顧若斯把嬰兒所有的物品裝了整整三個最大號的收容箱,連同養了近三個月的孩子一起交給了[被過濾]。回到家,仰天長嘯,慶賀自己脫離苦海。

到父母家的城市裏度了一個月的假,顧若斯終於又把自己養回了光鮮體麵的白領麗人形象。回到自己的房子,個人簡曆網上一發,很快就收到了一家背景雄厚的投資公司的回複。一切都很順利,顧若斯的人生即將全新啟航。

除了有些夜裏,夢中會出現一雙清澈的眼睛。

星鼻鼴

離新公司通知她的報到時間還有兩天,顧若斯想了想,買了一大堆嬰兒食品和玩具,開車去了市郊的福利院。

院長很熱情,帶出了一大群各色的孩子,衝著顧若斯喊阿姨,並且哄搶了她手裏的袋子。顧若斯尷尬的呆住,看著這一院子帶著高原紅流著清鼻涕大小不等的孩子。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明了來意。

一個中年女人抱著個嬰兒從裏屋裏出來,顧若斯的心一下子緊了,趕緊迎上去。現在已經是12月,外麵是零下的溫度,居然就這麼抱了出來,甚至連個帽子都沒有給戴。走近一看,顧若斯的揪心變成了憤怒。

半歲不到的嬰兒,隻給穿了個黑色的小棉襖,下`身光著,包了塊不知道哪裏讚助的化纖毯子,兩條小腿從毯子裏伸出來,就那麼□在了寒冷的空氣裏。接過來,棉襖胸口那裏被口水染的濕漉漉的,已經變得冰涼。

送來的時候,顧若斯光嬰兒的衣服就給帶了七八套,從冬到夏裏裏外外想的周全。帽子襪子鞋子應有盡有,還有被子毯子披風鬥篷,買的全都是最好的。現在一樣兒都沒有在孩子身上看見。

孩子黑亮的眸子看著顧若斯,小手伸起來觸她的臉。頭發稀稀落落的,嘴唇凍得發紫,似乎聞到了顧若斯身上熟悉的味道,咿咿呀呀的叫著。顧若斯趕緊解開了滑雪服,把孩子裹在了懷裏。抬頭看看院長,本來慈祥的臉感覺上已經變得陰險。

福利院的屋子裏如同冰窖,顧若斯坐了一個小時腳就凍麻了。小床上躺著幾個孩子,多數是有殘疾的,發出淒厲的哭聲。一股奶臭尿臭混在一起的味道充斥著,時不時還有大孩子跑進來把床上的孩子挪來挪去。

嬰兒一直在她懷裏安靜的縮著,眼睛盯著她的臉,出了什麼聲音也不亂看。顧若斯哄著她玩跟她說話,已經能咯咯的笑了。顧若斯也就跟著笑,笑著笑著心裏就酸起來。

走的時候,阿姨接了過去,孩子揪住顧若斯的衣領不撒手,幾個月的嬰兒哪有力氣,很快被掰開了。可是,掰開了也不哭,直直的看著顧若斯走連眼睛都不眨。

顧若斯不敢回頭,強迫自己進了車裏。想了想,又出來,脫了身上的衣服,把孩子包好了再交給阿姨。車開出很遠,顧若斯掐住自己的眉心小心地呼吸,怕是情緒失了控。

回到家,顧若斯連衣服都沒有換,在沙發上呆坐了一夜。想了很多,也考慮清楚了。天亮的時候,開電腦上網,開始查閱收養的相關法律條文。

距顧若斯從醫院裏撿到這個孩子半年之後,她辦妥了所有的手續,這個曾經讓她頭痛不已的嬰兒正式成為了她的孩子。

福利院給孩子登記的名字叫黨心紅,顧若斯聽了一頭黑線。戶籍資料上的名字改成顧念,顧若斯想了個順口的小名,平日裏就叫她塔塔。

辭掉了一天班也沒去上的新工作,顧若斯做了全職媽媽,平心靜氣的每天跟奶瓶尿布打交道。朋友來了,父母來了,苦口婆心動之以情,都沒能撼動她的決心。